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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签后,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全世界的翘首以盼之下,四名棋手开始猜先??比赛开始了!
复盘室内,坐在两张棋盘前的棋手,也纷纷开始打开了各自面前的棋盒盖,做好了随着比赛直播,同步拆解棋局的准...
车子在戈壁滩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响声。窗外是无边的荒原,远处雪山如银刃般切开天际,阳光斜照,把沙丘染成一片金红。沈砚之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背包里的木制棋盘随着车身晃动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我低头翻看维吾尔族教师艾山老师寄来的资料??那名聋哑女孩叫阿依努尔,十四岁,自三岁失聪后便不再开口说话。她父亲是个沉默的牧羊人,常年独来独往,村里人说他“心被风沙吹硬了”。可就在去年冬天,他在女儿课本里发现一幅画:一个小女孩踮脚站在门槛上,伸手去够门框上刻着的一行字,标题写着《爸爸,我长高了》。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抱着女儿哭了。
“她用手语说,声音是有形状的。”艾山老师的信里写道,“她说哭声是尖锐的三角形,笑声是旋转的圆圈,而爸爸的名字……是一道暖光。”
我合上文件,喉咙发紧。这种感觉我很熟悉??那是无数个孩子用笔、用画、用颤抖的手势向我们递出心声时,所激起的共鸣。它不像悲伤那样汹涌,也不似喜悦那般明亮,而是一种沉甸甸的确认:我们正在靠近某个即将破茧的时刻。
正午时分,我们抵达塔尕尔其乡小学。校园不大,几排低矮的平房围成一个操场,旗杆上的国旗已被风吹得褪色。十几个孩子蹲在沙地上玩石头,见我们下车,纷纷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戒备。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女孩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握着一支炭笔,在本子上快速涂画。
她就是阿依努尔。
艾山老师迎上来,用维吾尔语和她交流了几句。她没抬头,只是将本子翻到一页新纸,画下两个并肩站立的人影,中间连着一条波浪线,像声波,又像桥梁。然后她指了指我和沈砚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了个“听”的手势。
沈砚之蹲下身,从包里取出那副随身携带的木质围棋盘,轻轻放在她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打开盒盖,倒出几颗白子,一颗一颗摆在棋盘边缘,动作缓慢而庄重。
阿依努尔怔住了。
她放下笔,手指微微颤抖地触碰那光滑的棋子。她的指尖在黑子与白子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辨认某种久违的语言。忽然,她抬头看向沈砚之,眼睛亮得惊人。她迅速抓起一把黑子,开始在棋盘上落子??不是规则对弈,而是一种近乎倾诉的排列:密集的黑子聚成一团,像是被困住的心跳;一道空白横贯中央,如同无法跨越的沟壑;最后,一枚孤零零的白子落在右下角,像是遥远的回应。
沈砚之静静看着,良久,轻声道:“她在说,她想被听见,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我点点头,掏出录音笔,对着空气低声说:“阿依努尔,你好。我们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哪怕没人能‘听’见。但请相信,有人愿意‘看’懂。”
那一刻,风停了。
下午,我们在教室架设设备,准备录制第一段“手语日记”。阿依努尔起初犹豫,直到沈砚之拿出一块小黑板,写下一句话:“你可以教我手语吗?”她愣了几秒,随即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她站起来,握住他的手,一个音节一个动作地教他打出“我”“想”“说”“话”。
当“我想说话”四个字终于完整呈现时,全班的孩子都鼓起掌来。有几个甚至模仿着做起动作,咯咯笑着互相纠正。艾山老师眼眶泛红:“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主动教别人东西。”
夜幕降临,我们借住在村小学的教师宿舍。屋内简陋,一张床、一张桌、一盏煤油灯。窗外传来羊群归圈的铃铛声,还有远处隐约的鹰啸。我整理今日拍摄的影像资料,突然发现一段未标记的视频片段??是阿依努尔趁我们不注意时偷偷录下的。
画面中,她坐在灯下,双手缓缓舞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她的表情极其专注,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指尖划过的轨迹宛如乐谱。我赶紧调出之前收集的手语对照表,请艾山老师帮忙翻译。
“她说:‘我一直以为,听不见的人最孤独。后来才发现,听得见却不想听的人,才真正活在黑暗里。’”
“‘我画过一万种声音的模样,可从来没有一种,能让我爸爸喊我的名字。’”
“‘今天,有个陌生人带来了棋盘。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声音,但它让我想起了心跳。也许……我不是真的聋,我只是等得太久了。’”
我盯着屏幕,久久无法言语。那些曾被认定为“沉默”的岁月,原来一直有语言在流淌,只是世界从未俯身倾听。
第二天清晨,阿依努尔的父亲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