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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忍着手臂的剧痛，挣扎着上前几步，双眼喷火：“小苏！你忘了？去年荒原狼群突袭，是我爹林耀带人拼命拖住狼群，才让你们躲进山洞！你的命是磐石救的！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
“还有你，岩。”翔的目光又扫向另一个骁勇战士，那战士立刻低下头：“你阿娘病的快死的时候，是谁拿出珍藏的草药，难道不是我们？是你自己弄的？”
“还有你，莽牙。”又一个磐石战士愤怒地指着其中一个光脚战士：“大雪封山，你饿得爬不起来，是谁把最后半块肉干塞进你嘴里，是你家女人亲口求到了老族长面前，那是老族长的口粮。”
一个个名字，一件件被磐石人记住而叛变者试图掩埋的往事被翻了出来。
每喊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骁勇战士的头垂得更低，握武器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悔恨和羞愧的情绪如同瘟疫在他们中间蔓延。
那个被叫做莽牙的骁勇战士“扑通”一声跪倒，呜咽起来：“老族长……我……我对不起您……”
“闭嘴！没用的东西！”小苏暴怒地一脚踹在那战士背上：“事到如今，你们求饶还有用吗？磐石会放过我们吗？”
林奇的目光扫过跪地的莽牙，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深的痛心和冰冷的审视。
“现在知道对不起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仿佛带着万年寒冰：“举起你们石斧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老族长的口粮？没想到救命的肉干？”
他再次转向小苏，语气变得无比缓慢但又不能忽略的威严：“小苏，我再问你一次。是谁，让你来点火？是谁，让你煽动这些被磐石喂饱养肥的汉子，转过头来撕咬自己的恩人？你背后那人，是想看着骁勇全族被灭，还是想借你们的手，把这磐石彻底砸碎，好自己坐上来。”
林奇这话出口，场上再次沉默，没有一个族人开口说话。
林耀、翔以及所有磐石战士都惊疑不定地看向骁勇战士们。
难道背后还有别人？
小苏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哆嗦着：“没……没有……你乱说！”
“没有？”林奇眼中精光的很：“没有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没有你为何提到点火时声音抖了，你以为你瞒得过谁，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连火种哪里来的都不知道的蠢货，也配做首领吗？”
他拄着铁棍，再次逼前一步。
明明是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气势却压得年轻力壮的小苏连连后退，连站都站不稳。
“是赤蟒部落？”林奇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用整个骁勇部落的未来去赌？”
小苏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抬头，失声惊叫：“你……你怎么知道。”
“哼！”林奇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声冷哼，眼中的了然和蔑视几乎要将小苏刺穿，“前日赤蟒部落的使者鬼鬼祟祟在西口，你以为你们的接头很隐蔽我还没瞎，我只是想看看，我亲自点头接纳的部落里，谁会第一个按捺不住。”
他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在小苏和所有骁勇战士耳边炸响。
“赤蟒部落？”
“竟然是他们，他们想干什么？让我们当刀子？”
“被利用了！我们被当蠢货了！”骁勇战士中彻底炸开了锅。
他们或许因为不满而动摇，但绝没有蠢到心甘情愿给宿敌赤蟒当枪使。
小苏如同被抽走了脊梁，整个人瘫软下来，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被戳穿后的绝望：“不……不是这样的……他……他说……他会给骁勇部落独立的地盘……”
“独立的地盘？”林奇哈哈大笑，笑声苍凉而充满嘲讽：“在赤蟒和荒狼部落之间给你们独立？哈哈哈哈哈！蠢货！赤蟒部落吃人不吐骨头，你竟然信他们的鬼话！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让你们这把刀卷了刃，再让我们这把大斧也崩了口，他们好坐收整片猎场和水源！等你们骁勇战士死伤殆尽，还谈什么独立的地盘。”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重锤，砸碎了小苏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惊醒了其他骁勇战士。
“啊！不可能，不会这样的。”小苏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和无边的恐惧，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连滚带爬地向林奇扑来，想要抱住林奇的腿：“老族长，头饶命！饶命啊！是赤蟒部落的人！是他！他派人偷偷找我，说……说帮他们干成这事，就……就让我做骁勇部落真正的首领！还……还给了我他们特有的黑油做引火……”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再不见之前的凶悍。
周围的骁勇战士彻底哗然，纷纷远离小苏，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鄙夷、愤怒和难以置信。为了虚无缥缈的许诺，他竟然想把全族人的性命押上去赌？
林奇厌恶地后退一步，躲开小苏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悲哀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果然是他，大宫……好深的心思……”他低声自语，随即目光扫向那些不知所措的脸上写满恐惧和懊悔的骁勇战士，声音重新变得威严宏大：
“现在，你们明白了？你们脚下的土地，即将要被你们的愚蠢和贪婪染上同族之血，而被你们奉若神明的人，只是别人手中一把用完就废的石头刀。”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指向小苏：“此人，吃里扒外，背叛部族，勾结外敌，妄图引狼入室，陷我磐石于危难，更将整个骁勇部落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他又转向那些骁勇战士：“至于你们，愚昧盲从，受人煽动，忘却根本，犯下滔天大错！本该严惩！”他的停顿让骁勇战士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念在我与你们是盟约份上，念在你们绝大多数人也是被这蠢货和那外族奸邪蒙蔽……”林奇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苍凉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