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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妃当即跪下,“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并非有意,一切都只是意外,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李贵妃语无伦次,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自若。
德丰帝嫌恶地转开目光,转而问一旁的吴嬷嬷。
“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吴嬷嬷自是不会替李贵妃遮掩,她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尽数道来。
原来,李贵妃之所以来见皇后,全是为了萧晏清。
藩王不能在京中久留,过完元宵之后,差不多就要启程返回封地。
萧晏清也被勒令差不多的时候启程。
李贵妃想请皇后开口替萧晏清求情,让他留在京城,过完萧宝珠的及笄礼再走。
李贵妃会如此谋划,自然是因为心中不甘,妄图再想其他法子力挽狂澜。
本以为这么一桩小事孙皇后会答应,但她没想到,孙皇后一口就拒绝了,态度也很冷淡。
吴嬷嬷:“前朝之事,乃皇上决断,皇后岂能干预?贵妃之请求分明是强人所难,皇后自然不会答应。谁料贵妃竟是伸手拉扯皇后,皇后身子本就虚浮,哪里禁得住她的拉扯?脚下一个不稳,这才摔了。”
吴嬷嬷将此番经过尽数道来,语气尽量平静,但依旧难掩悲愤。
萧晏清听了这番话,心头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后背冷汗打湿了衣裳。
母妃糊涂!
李贵妃也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哪里知道,孙皇后的身体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简直就似豆腐似的,一碰就碎。
这个罪名扣在她的头上,他们母子就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李贵妃重重叩首,“皇上恕罪,臣妾真的是无心的,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后啊。”
萧晏清也跟着跪下,一并请罪。
“父皇,母妃是爱子心切,不舍儿臣,才会到皇后跟前恳求此事,也是一时失手,才酿此大祸。一切都因儿臣而起,父皇要怪,就怪儿臣吧。”
德丰帝冷冷道:“皇后若是有个闪失,你们母子都脱不了干系!”
这话说得极重,萧晏清和李贵妃的脸上血色再次褪尽。
萧宝珠立在孙皇后的床边,双目含泪地看着她。
除夕那夜,母后终于现身人前,萧宝珠心里对她存了怨气,一直不肯来见。
她原本打算明日来见母后,亲口告诉她,自己有了一门心仪的好亲事。
没想到,今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的手脚冰冷,脑子都乱成了一团。
陆知苒立在她身侧,只能握着她的手,以作安慰,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生死有命,孙皇后能不能撑过来,就看她自己了。
御医终于收了针,但他的眉头紧锁,脸色并不好看。
“回皇上,皇后娘娘身子本就亏损严重,已是强弩之末,此番遭受重创,彻底损了元气,而今只余一缕微弱呼吸,微臣实在无能为力。”
萧宝珠身子一个趔趄,陆知苒用力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李贵妃和萧晏清亦是面色惨白。
孙皇后本就是濒死之人,但偏偏李贵妃撞到了枪口上,若孙皇后因此一命呜呼,她就要被扣上一个谋害皇后的罪名。
那她,也没活路了。
德丰帝对此结果已经早有预料,心头依旧沉了沉。
这时,睿亲王站了出来,他满脸急切。
“皇兄,臣弟自封地带来了一个大夫,医术极佳,臣弟斗胆让他给皇嫂一试。”
萧宝珠抓住德丰帝的手臂,哀求,“父皇,让他来试试吧,兴许母后还有救呢?”
德丰帝知道,孙皇后多半是回天无力了。
但他也不忍心驳了萧宝珠的请求,便点头答应了。
睿亲王先前就已经派人去请大夫,得了德丰帝点头,人很快就被接了进来。
那大夫名唤马兴义,是个干瘦的小老头。
一番诊治施针,马兴义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足足小半个时辰,这一整套施针方结束。
“皇上,草民斗胆直言,皇后娘娘先前应是中了毒。”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德丰帝的面色更是陡然沉了下去。
“此话当真?”
“草民不敢妄言。若草民诊断没错的话,皇后所中的毒应是梦魂香,且中毒已有近十年之久,只是那毒性很轻,所以不易被发现。”
近十年之久!
何人竟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坤宁宫下毒?
德丰帝周身都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威压,“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齐齐跪下,不敢直视龙颜。
“你可能查出中毒的源头在何处?”
马兴义小心回话,“若草民见了那毒物,应能分辨得出。”
“好,朕允你在殿内搜查,便有损毁东西,朕也恕你无罪。”
马兴义得了这话,这才开始在殿内搜寻起来。
他走到了佛龛面前,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牌位,那是大皇子的牌位。
马兴义告了一声罪,旋即将其取了下来,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头蹙了起来。
“这牌位可有问题?”
马兴义恭敬道:“皇上,草民不敢断定,若要查验清楚,需得将其砸碎,但这牌位也势必要毁了。”
德丰帝毫不迟疑,“砸!”
大皇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空留着一个牌位有何用?
马兴义将那观音像狠狠砸下,瞬间摔得粉碎。
那里面,果然另有玄机。
那牌位中间竟是镂空的,里面放着一包东西,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味道。
众人下意识掩住了口鼻。
马兴义拿起那东西,笃定道:“正是此物。”
德丰帝沉着脸,示意御医上前查看。
那御医也给出了同样的答复,那正是梦魂香。
经年累月地接触此物,可让人身体日渐虚弱。
而常年郁结于心,情绪起伏过大之人,更易受此影响。
孙皇后一直对大皇子之死耿耿于怀,每日都会亲自擦拭牌位,更会时常拿在手中细细抚摸。
忆起往事,她也总会情绪失控,悲痛欲绝,那梦魂香就更易侵入心脉。
一切都对得上了。
德丰帝的脸色十分难看,“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大皇子的牌位上动手脚!”
吴嬷嬷愣怔许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声音颤抖,“皇上,奴婢想起来了,这牌位,是李贵妃从宫外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