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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齐尔会说出这话,除了对自己身为耶尼切里军官的绝对自信外,更基于一大不争的事实:自从30多年前安卡拉战役之后,奥斯曼的耶尼切里们就从未在任何一场内战之外的大战役中有过任何失败。这是
甚至他敢打包票:不需要那三千多名辅助部队,只要让他麾下这750名耶尼切里组成一支小队,就可以直接突击到敌军腹地,活捉他们的君主与统帅。
而在这期间,敌方麾下那些所谓的菲拉卡兵士除了给对面增添一些虚假的自信外,肯定没有任何实际作用。无他,奥斯曼曾经的老对手卡拉曼贝伊国不也有支由亚美尼亚基督徒组成的禁卫军团,还不是在奥斯曼的铁蹄下被打成现在的龟样。用异教异族的奴隶组织成军团,在厄齐尔眼中不过是对突厥乃至回教传统的拙劣模仿罢了。
想到这,帕夏便把贾尼克这边给他的资料随手放到一边,随即放空大脑,打算过会在当地找些能入他眼的美人来享受享受。
直到几天后,厄齐尔帕夏与贾尼克贝伊埃米尔于奥尔杜行宫中谈论现状时,意外地得知驻扎在塔里普利的敌方部队貌似数量锐减了许多。而且谈及此时,埃米尔整个人信誓旦旦地微笑起来。
虽然厄齐尔打心里瞧不起本役与他为敌的这批罗马人,但他对于自己好友兼盟友的该情报来源多少有点半信半疑,毕竟他这边好像没有发现相关讯息,“埃米尔,你这消息是从哪得到的?”
埃米尔嘿嘿一笑,摊开双手,“这得感谢阿拉的庇佑。在我们的步步紧逼下,前天就有些扛不住压力的本都希腊人在夜里向我这边投诚了。也多亏这些弃暗投明的变节者,我这边才能及时知道这些异教徒那懦弱的真面目。”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可厄齐尔帕夏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大对劲。思考了会,他皱着眉自言自语起来:“所以他们为什么不是向我这边投诚呢?”
“谁知道呢,”埃米尔让侍从递来一瓶发酵葡萄汁,“可能是因为耶尼切里都在海岸驻扎,而我们是在山地丘陵的林地上?反正他们是从林子里钻出来的。”言讫,他还特地递了杯发酵葡萄汁给对方。
“虽然罗马人的军队都是废物,”厄齐尔接过故友递来的“果汁”杯,一饮而尽,“但他们实在太爱使诈了。虽然真打起来不会有什么巨大损失,可还是不得不防啊。”
“放心吧,”埃米尔干笑几声,“我让部下去查过这些投诚者了。都是些耕田农民出身的,没什么背景,安心吧。”
“阿拉在上,希望如此。”对此厄齐尔只得这么嘟囔着祈祷。随后,注意到什么的他不禁开口问了下,“话说你就这么把坎达尔人落下了?”
“伊斯芬迪达尔那个老东西实在不行,还抽出时间去跟拉丁人和科穆宁家的丧家犬谈判了。真是的,与那些基督徒谈有什么用,我的评价是不如靠耶尼切里。”谈到自己的同僚兼盟友时,埃米尔摇头的幅度大得连胡子都在抖动。
厄齐尔隐隐感觉到了这两位贝伊间的裂痕,但自认为仅是耶尼切里将领的他最后还是保持缄默,让他们自己处理,随后开始与埃米尔制订起突破博斯普鲁斯方防线的计划。
次日凌晨,沉寂近一周的黑海南岸再度爆发战端。根据厄齐尔昨日定下的计划,为了确保一次就就将敌人从海岸线上驱离,他将亲自带着自己麾下的耶尼切里部队,在埃米尔的突厥征召兵的掩护下向很有可能防御空虚的塔里普利发起冲击。
而在他发起冲锋的同一时刻,黑海一带的山地林地则统统交给熟悉本地地形的贾尼克军队和被伊斯芬迪达尔派来的坎达尔军队负责攻略。双向并进,再加上有“确凿”的情报,他们认为自己一定能一举击溃敌方。
一开始,正如原计划的那样,在厄齐尔这边将近五小时的猛攻之下,驻留在当地的博斯普鲁斯士卒果真按他预料的那样,被打得丢盔丧甲,在抛下了百余具尸体与伤员后便向东逃去。而在胜利进驻塔里普利后,通过审讯俘虏后,厄齐尔确定了昨日得知的投诚者们所提供的情报确实如实。从五天前开始,的确有大批博斯普鲁斯士兵开始撤离当地,这过程直到前天这里仅剩700人后才停止。
但接下来厄齐尔就头疼起来。这些俘虏都是些普通士卒,最高级的也仅是下级军官。而据其供词,他们完全不知道撤离的那些同僚与上头现在的具体位置。
“该死的狡诈的罗马人又在耍什么把戏?!”在村镇内暂歇片刻的厄齐尔帕夏一拳砸向他身前的椆木桌,气恼地咬牙怒骂。
面对正在气头上的主将,副将们统统安静地立在一旁,无人敢上前打断劝说他。
果然,当晚,令他惊诧的消息传来了。与防御疏松的海岸线不同,对面在山丘林地上貌似防备得特别严密,贾尼克贝伊那边的攻势不仅没取得任何成果,甚至还被反推了近十斯塔达左右。
“这就是博斯普鲁斯的计划吗,海岸线上赢不了的在山里赢?”确定消息属实后,厄齐尔反而舒心地狂笑了起来,“他以为我们这边不会分兵吗?之前还顾及他们会不会在两边都布下结实的防线,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我多虑啊!”
在厄齐尔为自己自认为看穿了敌军动向而狂笑不止之时,特拉比松城中,被凯撒曼努埃尔亲自授予文职的老学者约翰·阿纳格诺斯特斯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根据着前不久收集得到的各种一手或二手的资料编写起书籍文章。
而他那从那悲惨的过去景象中恢复些许的学生巴格拉特则侍坐在其身旁,认真地辅助恩师。半响,已经由亚美尼亚使徒教会信仰改宗正教的他不禁忧虑起未来,“老师,您觉得陛下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吗?”
面对学生的这一疑问,身体已经调理得健康不少且衣着也恢复过去在塞萨洛尼基水平的阿纳格诺斯特斯抬起他那略为浑浊的双眼,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陛下能做到。愿圣父保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