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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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近几月的情况来看,卡拉曼跟奥斯曼的摩擦正日渐加剧。尤其是苏莱曼一直故意纵容麾下土库曼部族劫掠隶属于奥斯曼苏丹国的边境村镇,更是逼得忍受不了的穆拉德二世派出使者去把对方臭骂了一顿。作为回敬,苏莱曼也派了位使者回以“亲切的问候”,顺便顺从民意,把奥斯曼的狗腿子阿赫兄弟会的商人统统没收财产提出科尼亚。
    对于阿赫兄弟会的遭遇,奥斯曼人极度愤慨。但当穆拉德试图如法炮制把国内的卡拉曼商贾踢走后,却发现这些年来对方就没有在自己境内开展过正经的商业活动,只能无奈地将其咽下。
    对于奥斯曼的不幸遭遇,曼努埃尔唯有拍手称快。不过奥斯曼接下来的动作让他感到了些警惕:苏丹穆拉德二世借此时机,整合奥斯曼在安纳托利亚的各支军团为安纳托利亚军团,与早已存在的鲁米利亚军团形成照应,一西一东地拱卫苏丹国。
    感到有些不妙的凯撒再度写密信给挚友,劝对方不要过于激进。但这信最后也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对方的正式回应。
    见此情形,他只得加紧对军事力量的暗中建设,以及派人秘密把那些麦角黑麦找地方种下、使者让它们有数十盎司以上的量以备后用。做好最坏的打算后,他才继续表现出之前对外的那副沉寂姿态,继续麻痹外界。
    就这样,1442年的夏季又要过去了。就当夏季即将过去前,特拉比松的宫廷密室中,一件即将引起某个大国内部猜疑的事件正在谋划之中。
    在周密地计划后,直属于凯撒的博斯普鲁斯暗部终于把对玛拉·哈顿的最终刺杀方案秘密呈上给它们唯一忠诚的对象,敬爱的凯撒曼努埃尔。而曼努埃尔在亲自指正草案的几处破绽并予以完善后,终于在8月中旬时把暗部的几位高层集体暗中唤到皇宫密室中,暗杀前的最后一步终于到来了。
    在其他事宜都讨论完毕后,凯撒陛下合眼,叩击面前的圆桌,提出了最后的质疑,
    “博斯普鲁斯的人能避免涉入这次事件吗?朕可不想让布设在奥斯曼的情报网因这次暗杀活动而被破坏?虽然主谋是我等,但还是尽量全让土库曼人下手为好。”
    若是被穆拉德二世发觉此事跟他有关,那暗杀玛拉·哈顿就完全适得其反了。出于该目的以及其他原因,曼努埃尔才会不厌其烦地向暗部确认行动计划,同时直到现在才决定实施计划。
    “陛下,正如计划所言,这次行动我国公民都不会直接介入。直接参与方大都将会是活跃于奥斯曼境内的异教徒以及少数希腊裔,而且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会被干净掉的。”身兼暗部长官的侍卫长巴达尔斯俯身回应,解答了他的君王的质疑。
    闻言,曼努埃尔审慎地思考起来。半响,他站起身来,一头扎入烛光所照射不到的黑暗之中,伸出左手,正色下令道:
    “上吧!”
    1442年8月末,奥斯曼苏丹国首都埃迪尔内的城郊,作为苏丹穆拉德二世妻子的玛拉·哈顿坐在马车上。今天她正按自己的日常规划出宫赏景,这位今年不过22岁的年轻妃子嫁给穆拉德二世后过的日子并不幸福,甚至有传说苏丹甚至没跟她圆房。在她现在的生活中,勉强能聊以自慰的就是偶尔出宫逛逛,还有细心照料养子,那位由希腊女奴所生的王子穆罕默德了。
    夏末秋初,正是清爽宜人的时候。但不知为何,玛拉·哈顿感受不到什么舒爽,她感受到的反而更多是令自己有些郁闷的肃杀。
    是错觉吗?苏丹娜抛开这种想法,让侍女为她倒一点小酒过来。因为她即便嫁给了苏丹但仍旧保留了自己的正教信仰的缘故,所以回教的禁酒忌讳没法适用于她。
    在接过这位土库曼侍女呈递过来的淡果酒后,玛拉不假思索地一饮而下。
    话说今天的果酒味道怪怪的,好像不怎么甜。算了,不管这些了,尽快回去吧,养子穆罕默德还等着她……
    但她再也没法回去了,在喝完酒后没过一会,玛拉·哈顿就不省人事。等发觉此事后的奴仆们急匆匆地把她送入宫里找医师救治后,这位年轻的妇人已经咽气身亡。
    与此同时,色雷斯平原东边的某处沿海僻静地,几位已改信的希腊人穿着绸缎,看着正烧着的农田,对着一旁的正教徒同胞邀功,“嘿嘿阁下,您之前许诺的不会食言吧。”
    “这是自然。”他身旁那位异教同胞穿着简约朴素的袍子,腰系一把弯刀,很随性地微笑道。而此人身边,还有着四名同样持刀的壮汉围着,看起来是他的保镖。
    “好好好,”新月教希腊人中为首那位大笑起来,“不枉按阁下的指示把乌头混种在这里这么久。不过很快……”
    话音未落,那位正教希腊人忽然抽出弯刀,一把捅死了他。而他的“保镖”们也即刻动手,纷纷抽刀杀死了在场所有猝不及防的异教徒,并当即剥下他们的衣物,把尸身全部扔进火里,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后,领头者头也不回地往海边狂奔:海上有一艘突厥式的小船,正静待着它的乘客。
    九月初——
    得知玛拉·哈顿的死讯后,坐在特拉比松皇宫的办公房间内的曼努埃尔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只是平和地点了点头。“嗯,朕知道了。再问一次,专制国的人不会因此被察觉吧?”
    “放心吧陛下。”巴达尔斯躬身禀告道。“通过海难、疫病和火灾,已经让线索全断在色雷斯了,我们与此事再无干系了。”
    “也挺好。朕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巴达尔斯,你姑且退下吧。”
    “是,陛下,忠诚!”
    在侍卫长离开后,凯撒又陆续以自己有秘事处置屏去了房间里的其他仆从。等到这间房间里只有曼努埃尔一人后,这位并不年轻的凯撒才放弃维持刚刚表现出来的平静,叹了口气,地回忆起玛拉夫人在正史上的人生轨迹,随即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那么这位年轻的妇人应该会在十年后被视为己出的养子穆罕默德抱着敬重之意给赡养,能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中安享晚年吧?作为一位好人,她本不该得到比正史上还差的结局。
    但现在她却因自己的谋划而死在了异国他乡,死得不明不白,目的只是为了挑动异国的内政争端。
    “对不起夫人,我很抱歉,”曼努埃尔定了定神,对因自己而死的玛丽亚·布兰科维奇致以真心的歉意,仿佛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未来也即将因他而死的无数人,
    “但我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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