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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我都要把锡诺普围下来了!”早晨时,得知奥斯曼军队即将赶到的消息,曼努埃尔整个人差点气昏了过去。用他前世的话术来说,现在锡诺普在博斯普鲁斯军的强攻之下,围城进度都已经到了42%~64%,离彻底易手就差那么几天了。
然后奥斯曼人来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敌,在阵前领军的曼努埃尔嘴角不禁抽动起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继续赌,赌锡诺普能在一天之内下城。但这貌似是不可能的了,至少面对目前士气尚存的坎达尔守军,他是没把握强攻拿下它的。就算博斯普鲁斯真的犹如神助进入锡诺普,已经因强攻而士气低落的军队是在奥斯曼军的反攻下,一触而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采用第二条了:润。
说句实话,在跑路这方面,曼努埃尔还是非常有自信的。已带领军队转进多次的他坚信只要跑得够快,区区奥斯曼肯定只能看着罗马人干瞪眼。
想到这,他便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地发挥逃跑主义精神,向全军下令道:“全军撤退!”
得到凯撒的亲令,上至统帅下至小卒统统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的陛下还是理智尚存的嘛,还以为他们真的要在这没有尽头的强攻战中死磕呢。为了庆贺他们陛下的英明决定,数支农兵队伍中甚至还传出了“凯撒万岁”的欢呼。
就这样,强攻数日无果的博斯普鲁斯军在得令之际当即放弃强攻,开始收拾行囊与辎重,准备向着贾尼克地区转进如风。
如果是面对普通敌人,这次博斯普鲁斯军确实还能一如既往地跑路成功。不过曼努埃尔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得到的情报有误:奥斯曼军队的行军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快许多。
此时此刻,憋了一肚子问题的奥斯曼安卡拉军团副将罗姆帕夏有些疑惑地问询他的主将,“阿纳夫特鲁帕夏,昨夜发现敌军斥候时,为何下令我等不要穷追?如果他们把我军情报带回去的话怎么办?还有当时知道他们在附近时,您又为什么要勒令全军暂缓行军?”
“罗姆帕夏,你的问题会不会太多了?”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有些不悦地反问他的部下。
“错误的,一切为了真主与苏丹陛下。”罗姆帕夏为自己的言行做出了如此解释,并以此暗中敲打了这名自称山民出身的主将。
“那我就简单解释一下罢,”阿纳夫特鲁帕夏最终还是给这名实为监军的部下做出了解释,“罗姆帕夏,如果你是敌人,面对行军迅速的我军,你会怎么做?”
“马上就跑,辎重物资哪有命重要。”罗姆帕夏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好,如果我们在他们的斥候面前故意放缓一会呢?”阿纳夫特鲁帕夏轻声道。
“当然是会想当然的……等等!”想到这层,罗姆帕夏恍然大悟,但很快又提醒主将,“可是阿纳夫特鲁帕夏,敌人不可能只派出一队斥候。”
“只要误导最早的那一队就行了,等着瞧好吧。”阿纳夫特鲁帕夏脸上闪过一抹阴冷的笑容。
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直到正午时分才勉强做好撤退准备的曼努埃尔在得到了份一项新情报后,整个人都懵了。
“奥斯曼人疑似加快行军速度,大概下午就能到锡诺普?!”年轻的凯撒顿时感到两眼一抹黑。在接受了这一事实后,他立刻给全军下了急行军的命令,让他们不必再顾及什么辎重物资,“尽快立刻马上,给我撤!”
为了保证跑路及时,顾不上许多的曼努埃尔甚至还迅速转移到了后军,亲自指挥殿后。
可反应有误的博斯普鲁斯军怎么比得过故意诱导他们的奥斯曼军?当日下午,离锡诺普主城有段距离的城郊草原,曼努埃尔及其直接指挥的后军第一次撞上了一队突厥打扮的土库曼重骑兵。
“这是,西帕希骑兵……”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重骑兵部队,曼努埃尔立即明白了自己遇到了怎样的敌手。要知道之前他所遭遇的奥斯曼部队多只是耶尼切里及其辅助兵种。而此时,他也算是明白了,博斯普鲁斯军已经被彻底追上了。
眼看逃脱无望,他只得尽力遏制住自己的恐惧,向这些奥斯曼人大喝以激励自己并鼓舞全军,“你们这些狗种,要战就来吧!”
喊完这话,他就立刻下令全军驻步,停止撤退,准备应敌。同时让人给还在他身旁骑马侍卫着的赛里斯努斯弯刀长剑,让他带着传令兵去通知前军与中军,令他们尽快动身接应。
“陛下,我只是个文官,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面对凯撒的命令,赛里斯努斯顿时一阵错愕。
“那你就别上战场,都跟过来了就给我干事!”正在气头上的曼努埃尔直接气得怒吼,把他的首席秘书给唬得当场接令照办。
就这样,当奥斯曼安卡拉军团主力赶来时,他们惊奇地发现自己那原本正在飞速撤退的敌人居然已经摆好了方阵,准备与他们拼杀起来。
“这么快就摆好阵型了?”对此罗姆帕夏一脸不可置信。而他的主将则是根据情报与自己的所见,做出了相应的判断,“不,现在这些罗马人好像还在整理方阵,不然阵脚不会出现那么多凌乱的士卒。传令下去,让西帕希立刻冲锋,耶尼切里跟上去,直接击垮他们!”
很快,奥斯曼军中的西帕希骑兵便按照他们的主将之令,当即冲去,打响了这场遭遇战。面对西帕希重骑兵的冲杀,博斯普鲁斯军一开始先是派出鞑靼军团拦截。但以轻骑兵为主的鞑靼人根本挡不住兼具速度与勇武的西帕希,反而扰乱了己方步兵的步伐。
为此,曼努埃尔急得下令长枪长矛兵出阵阻拦,并让火枪兵与炮兵发射铅弹石弹尝试破掉对面骑兵的防护。但敌军的耶尼切里旋即跟上,不仅有效支援了西帕希,还直接砍翻了博斯普鲁斯军的长枪方阵。没有长枪兵的掩护,火枪火炮兵直接被对面的各式骑兵冲烂。
很快,不到两小时,博斯普鲁斯军的各个军团都被奥斯曼军给砍得人仰马翻,雇佣军与民兵更是直接在战场上溃逃。而与自己的菲拉卡近卫兵士失散了的曼努埃尔看着己方的溃败,心中尽是绝望。如果不是尚存理智,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会被押到敌军面前,丢人地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这种话。
“但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我还活着,只要能赶回本都或者贾尼克,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曼努埃尔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疼痛,而后低头看到了贯穿自己右腹的一根箭矢,随即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