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斯坎徳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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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43年10月中旬,尼什之战后的一场小插曲正发生在东南欧的土地之上——
    自从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带着同族的500骑阿尔巴尼亚骑兵乘乱逃离后,他们便一直着秘密行动,以防被尚以为他们只是失踪的奥斯曼高门察觉。
    在暂驻于斯屈普的乡村之时,阿纳夫特鲁帕夏的侄子哈姆扎·卡斯特里奥蒂(HamzaKastrioti/AmesesCastriota)挺身而出,代表众人忧虑地向他的叔叔问道,
    “叔叔,虽然我们决定背弃了苏丹,但我们就凭这不到千人的部众,回到家乡后又该怎么办?”
    而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本人只是冷静地反问他:
    “哈姆……不,既然摆脱了突厥人就没必要用这种伪名了。埃梅塞斯,在出发前不是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吗?既然决定遵从上帝的指引,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从我们选择不回埃迪尔内复命时开始,就已经完全无法回头了。”
    对于叔叔的话,埃梅塞斯也非常清楚,但对前景迷茫的他还是担忧地继续追问:“那我们究竟要到哪?”
    “回家。”
    说到这里,这位已是中年人的阿尔巴尼亚人坐了下来,在示意侄子安静下来后,他从桌子下掏出了一张画像以及一份文书。仔细一瞧,那张画像上是一对阿尔巴尼亚贵族打扮的夫妇,而他们中间,站着他们抚育的九名儿女,如果再认真看看,就会发现最中间那名男童面相跟阿纳夫特鲁依稀有些相似。
    在他轻轻抚摸着这张画像时,这位已经39岁的将军不禁动容,嘴里轻声念叨道,“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好……
    “我很快就回来了,故乡。”
    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无比坚定,语气坚决地对侄子与部下说道:
    “目的地,阿尔巴尼亚,克鲁耶城(Kruj)。
    “至于回到那后怎么站稳脚跟,就得靠它了,毕竟这上面可是有突厥苏丹的亲笔签名。”说到这,阿纳夫特鲁挥了挥手上的文书,“而且为了现在,我还特地请那位博斯普鲁斯凯撒帮我们在克鲁耶做了点准备。”
    1443年11月25日,原奥斯曼麾下大将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帕夏率其麾下的500阿尔巴尼亚战士抵达克鲁耶城。通过有苏丹亲笔签名的伪造信件欺骗当地总督大开城门后,他在当晚立即发动兵变处决了克鲁耶总督及奥斯曼在当地的官吏,迅速控制了克鲁耶城。3天后,即11月28日,他当众宣布放弃新月教信仰转而拥抱基督教,并宣布成立阿尔巴尼亚公国,自封亲王,脱离奥斯曼苏丹国的统治,而他的名字也因此从先前的阿纳夫特鲁·伊斯坎达尔这一新月教名字改回了原名乔治·卡斯特里奥蒂。
    之后的一周,通过跟博斯普鲁斯线人的情报对接,乔治·卡斯特里奥蒂很快掌握了奥斯曼对这一带控制虚弱的实质及所需情报,率领部下在奥斯曼治下的中阿尔巴尼亚展开了一系列奇迹般的军事行动,并在圣诞节到来前控制了整个克鲁耶地区。
    得益于这一系列军事行动的成功,他也因此被治下的军民所崇敬,其绰号“阿尔巴尼亚的亚历山大”(Sknderbeshqiptari)也逐渐打响。而在传播过程中,该绰号被很快简化为一个简称:
    斯坎徳培(Sknderbeu)。
    在清剿完这片地区的奥斯曼人势力后,乔治·卡斯特里奥蒂·斯坎德培的英勇事迹迅速被传唱到东地中海各地。而罗马教廷与东欧基督教诸国在之后也因此注意到了这一脱离自奥斯曼的阿尔巴尼亚小国,教皇恩仁四世与不久前刚联合统治那不勒斯的阿拉贡国王阿方索五世还向他抛出橄榄枝,希望斯坎徳培最终选择罗马公教作为其余生的信仰,以换取来自公教世界的援助与承认。
    而对于现在事实上已经成为的盟友的基督教诸国,斯坎徳培一一做出符合外交礼仪的回应,但对于信仰的选择上他并没有给出直接回应,而是有些模棱两可。
    至于为何出现该情形,得从圣诞节时说起——
    12月月初博斯普鲁斯就把一位特使派往阿尔巴尼亚,但到圣诞节前夕,他才抵达克鲁耶见到了刚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斯坎徳培。
    自从横征暴敛的奥斯曼总督在上个月月底死于斯坎徳培之手后,回乡的斯坎徳培及其部众在当地采取了与奥斯曼截然相反的温和统治:一方面在当地减免了基督徒在原先奥斯曼治下时的高额赋税以换取民心,另一方面命令慕斯林定居者的人皈依基督教,否则将面临死亡,借此收割他们的财富缓解形势。
    因此圣诞节当晚,克鲁耶城中相比几年前热闹了不少,许多原先在奥斯曼统治下担忧受怕的基督徒此刻点燃篝火,同家人邻居一同欢庆圣子诞生之日。
    在城内满溢温馨之时,克鲁耶城堡内,把衣服从先前的突厥军装换成一身洁白的阿尔巴尼亚式裙袍(fustanella,男性服饰)的斯坎徳培正与对面站着一位身着灰白色达尔马提卡的罗马使者融洽地相谈起来。
    “所以,马纳阁下,如果您的陛下是希望鄙人皈依正教以换取正教世界的援助与认可的话,那么很遗憾,就现在的局势,鄙人还需要谨言慎行。”在谈话快接近尾声时,阿尔巴尼亚亲王如此告知对面那位使者,即是博斯普鲁斯专制国派来的使节乔治亚·马纳。
    而对于斯坎徳培的答复,马纳似乎并不意外。这位被凯撒曼努埃尔一手提拔的外务总管现在只是脸色没有丝毫变动地试探道:
    “约定这种事物……唉,果然跟陛下嘱托我时预料的场景一样啊。”
    “但我还是想请问一下,您真的这么决定了吗?
    “即使上个月得到的关于克鲁耶地区的情报是我们向您提供的,以及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无偿对外宣扬您的事迹也是如此?”
    “一切都必须顺应形势,马纳阁下。”
    “圣母玛利亚啊,就知道会这样。”说到这,马纳学他的陛下那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不过如果您是觉得个人是代表陛下过来给你施压的话,那您想多了。”
    听到这话,斯坎徳培的眼角轻微抽动了一下。而未等他说些什么时,这位博斯普鲁斯使者起身,继续补充道:“只要您愿意继续抗击奥斯曼人,直至这场圣战结束前,不管您信仰公教还是正教,陛下对您的支持不会有所减少。而个人来克鲁耶,也不是为了代表陛下逼迫您二选一,而是代表专制国承认您在阿尔巴尼亚应有之地位。”
    言讫,马纳便转身准备离开。而此时,他身后的斯坎徳培却径直叫住了他,
    “圣父在上,请代鄙人向曼努埃尔陛下表达应尽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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