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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拉德二世将攻城部队分为两路的同时,被暗中派往科尼亚的赛里斯努斯等人也回到了曼努埃尔手下,并详细报告了自己这次出使的成果。
“也就是说,”曼努埃尔尽力抑制自己的兴奋,“卡拉曼和马穆鲁克要上了?”
“如果苏莱曼殿下和贾克马克阁下所言不虚的话,是的。”赛里斯努斯俯首应道。
“好好好好好,我想看的就是这个!”凯撒陛下狞笑着右手握拳,使劲敲了下自己身前的圆桌,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拳头红肿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也得为我们的慕斯林盟友送上一份能帮上他们的‘大礼包’才行啊。”
城头下的奥斯曼人明显不知晓自己敌人暗中的谋划与小心思。他们现在正在自己苏丹的带领下,做着直接杀穿本都山脉的美梦。
又过了半月,大概是12月月中时,在经过出乎穆拉德预料的颠簸后,三门大口径火炮总算有惊无险地于夜晚时运抵至吉拉苏斯城下。现在对苏丹而言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让炮兵部队即托普凯军团对它们进行一小段时间的调整,他就可以将其投入到攻城战之中了。
此时穆拉德出于谨慎,顺便唤来了斥候,询问了下敌方是否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异动。而他得到的结果也跟自己的想象大差不差,敌军依旧在死守他们的城墙,比起最开始围攻的时候,甚至连抵抗和声势都弱得明显了不少。
“看来阿拉会见证,朕再次收下胜利果实的一刻呢。”认定敌军已经失去反击能力的奥斯曼苏丹抚摸自己的浓须,当场大笑起来,仿佛已看到了博斯普鲁斯罗马人向他跪地乞降的时刻。
但一切都会如苏丹所愿吗?
在奥斯曼人提前庆祝自己胜利的晚上,城墙里面的博斯普鲁斯人反而在做着比以往都迅速的布置与准备……
转机出现在奥斯曼这些大口径火炮运抵的次日下午。这时穆拉德正身穿轻甲,放松地下马与自己部下诸将畅谈军事,而奥斯曼中军此时也跟他们的君主一般松弛,丝毫没有注意到海面上出现了数艘旗帜不明的舰船。
率先打破这份“安宁”的,是来自海面上的阵阵炮击。虽然这阵炮击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但真的让奥斯曼军一时阵脚大乱。
“怎么回事?海岸线不是被我军封锁了吗?都被锁了港口怎么还会有舰队过来的!?”险些被炮火激起的砂尘击中的苏丹不禁高呼怒吼,质问自己的部下。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是这几名将领所能预估的呢,更何况未等他们向自己的君主解释或提出对策,敌军的下一波攻势已经降临:吉拉苏斯的城门开了。
趁着奥斯曼军暂时还处于被对岸炮击导致的混乱中时,之前一直窝在城内的博斯普鲁斯军忽然集结成严整的方阵,从大开的城门内杀出,直接就朝奥斯曼中军的位置杀来。
博斯普鲁斯军的这番动向一直到奥斯曼军面前尘土飞扬的程度减轻到不足以蒙蔽其视线才被发觉。而苏丹及其麾下将领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向他们中军冲来的敌军,穆拉德二世先是一愣,旋即感到释然:结果还是像奥斯曼的手下败将一样,会也只会被他们结实的中军反杀啊。
“就为了输得体面点啊,差点高看了这帮罗马人。”虽然怀揣着这种想法,但苏丹还是立即下军令,重新组织中军,准备对即将挨近他们的敌军进行反冲。
但在奥斯曼人意料之外的是,比对面步兵先过来的,居然是连延不断的炮弹。
博斯普鲁斯军虽在往奥斯曼中军奔来,但其行军速度并没有像奥斯曼军预想的迅猛,反而貌似故意被放缓了些,取而代之的则是从敌军阵地和海面上传来的猛烈炮轰。而这番炮火轰击远比奥斯曼方预想的来得猛烈,经过短短半小时多的炮击,本该以主力身份漂亮反杀敌人的中军反而出现了苏丹等人预料之外的些许崩坏。
鉴于此,穆拉德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等待敌人冲来,而是下令让托凯普军团等炮兵部队立即着手调整火炮,准备跟博斯普鲁斯人来波火器上的对轰;同时他还勒令原本故意拉远距离的两翼骑兵靠拢过来,伺机冲垮敌方的炮兵阵地;此外苏丹陛下也下条死令,令那群目前状态不明的征召兵和仆从兵赶到他的视线内,拱卫中军,或者说是给中军当抵御炮火的肉盾更合适些。
在苏丹的冷静而及时的命令下,奥斯曼历来重视的火炮再度发挥了作用。随着被其余部队保护着的火炮投入战场,双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再过一刻钟,博斯普鲁斯那边的火力居然被逐渐压制,隐隐有所颓势。
面对敌军如此状态,穆拉德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微笑。趁此良机,他赶忙质问另两边情形如何。
“禀告陛下,”一名西帕希将领回复道,“两翼骑兵被敌方的鞑靼骑兵和土库曼骑兵给拖住了,恐怕一时无法赶来。”
“不对啊,虽然调了6000人去阿马西亚,但我们这边还是有500人以上的卡皮库鲁西帕希骑兵和500多名蒂马尔西帕希,以及两千名突厥加齐弓骑兵的!怎么可能被那群不三不四的鞑靼人给随便拖住?”穆拉德稍有些烦躁不安。
“陛下,”这名西帕希将领深吸一口气,将前方军情尽数告知,“对面这次不只有鞑靼轻骑兵,还有土库曼轻骑……”
“是就地征召的佣兵,该死的突厥游牧屁民,”穆拉德顿时明白了缘故,“为了钱可以出卖信仰是吧!?但卡皮库鲁西帕希可是重骑兵,轻骑兵怎么打得过具装骑兵的?”
“陛下,”这名西帕希将领慌忙俯身道,“这些罗马人好像也拉了一支重骑兵,跟兵书上记载的铁甲圣骑兵很是……”
“混账,”穆拉德差点被惊下了战马,“所以博斯普鲁斯罗马人一直在藏拙!?他们哪来那么多钱的!?”
就在苏丹打算进一步追问那些征召兵的现状之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炮身爆裂声。回头一看,他脸都被吓白了:那三门大口径火炮因未提前调试完成,且战场上发炮过于频繁,统统炸膛了。
虽然大型火炮在野战中作用并不像他人所想象的那般重要,但此刻报废的它们无疑降低了奥斯曼军的气焰。而对面的炮击则与之相反,不仅规律整齐,还毫无停歇。
骑兵被牵制,火炮优势被压制,征召兵下落不明。即便事已至此,穆拉德二世仍未有丝毫动摇,反而比以往更加冷静,“耶尼切里军团,随朕冲锋,真主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