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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时间线移到三天以前,即吉拉苏斯之战后的第四日黄昏——
此时的阿马西亚要塞外围,被他们的君主分出来的近六千名奥斯曼士卒正在如同前些日子一样,将这座要塞围得连只蝇虫都无法通过的同时,用他们用得无比熟练的攻城器械不断尝试攻破外墙,消磨守军的抵抗意志。
而守军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应也合乎奥斯曼人的预想:从一开始还有精力顽强,到现在的消极防守。可以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至一月,这座位置关键的堡垒要塞就将易手了。
还好不出意外地又出了意外。
顺带一提,由于吉拉苏斯之战离那时不过四日的时间差,所以这队奥斯曼部队并不知晓他们的苏丹已经败退一事。
那天黄昏,奥斯曼军在完成了今日例行的进攻后,便在其主将巴耶济徳帕夏的指挥下准备敲鼓收兵,退回营地,养精蓄锐,为明日的进攻作准备。
就在此时,几位斥候闯入营地,向帕夏报告了一项他意料之外的情报。
“有不明部队从东部四镇的方向向我们奔过来了?”坐在木椅上的中年的希腊裔帕夏不解地反问,似乎是在质疑其真实性。
“是的,帕夏大人。”斥候如是答道。
“那么是敌是友?把具体情报都说出来罢。”巴耶济徳帕夏审慎地用左手食指叩击了下自己的手杖,再度询问。
面对帕夏的提问,斥候丝毫不敢温吞,以自己最快的语速将刺探得到的情报尽数说出,“这支数量不明的部队来自东部,因为在服饰上貌似特地遮掩过所以具体身份暂时还不知道。此外他们行军特别迅速,刚刚我等在探查的短短一刻钟时,对方就已经跑了将近4000肘尺①之多。”
此语一出,帕夏先是惊得立了起来,而后又安然坐了下去。“原来如此,那么不用太担忧了。”他笑着摆了摆手,表示不必过于担忧。
“帕夏大人的意思是……”站在他身旁的副将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很简单的事实,加快行军速度,就必须以战斗力作为代价。”帕夏解释道,“因此不论对方立场如何,他们都没法对以逸待劳的我军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摆出例行防守阵势就好了。”
然后他们就被半小时后杀过来的博斯普鲁斯军用火炮洗地了。
看着被热兵器打得四处逃窜的敌军,身处前军的曼努埃尔感觉自己额头上都冒出了黑线,“这些异教徒是不是觉得只有他们会用火器啊?明明是以攻城工兵部队占多数就不要摆出一副那种耶尼切里和西帕希才有的派头啊!”
在这番感慨后,他抓准时机,下令让休息完毕的骑兵部队乘乱杀去,直接把这支奥斯曼部队给杀得人仰马翻。连那位巴耶济徳帕夏都被最后赶入战场的长枪兵们给捅成了筛子,首级也被送到了凯撒陛下面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歼灭这支敌军的八成并完成了对阿马西亚守军的补员后,曼努埃尔分出了几支部队去执行自己的计划。其中的一小股部队就驻扎在阿马西亚城外,伪装成仍在攻城的奥斯曼部队,等待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溃军一头撞上来。
这就是前因了。
而现在,事实上,看到这些敌军直接往自己设置好的埋伏上撞时,曼努埃尔多少有点诧异。他还以为对方会更谨慎些,在离战场大概三四十普勒戎时就跑路呢。
“我连在夜下追击敌人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这……是输得太意料之外所以心态坏掉了导致饥不择食?”凯撒边这般想,边下令让伏兵出击。在他对敌人大喊“这里已经满员了”之时,已经就绪的博斯普鲁斯伏兵也接令冲出,直接没头没脑地向这支状态不佳的敌军杀去。
这场伏击战烈度并不大,因为这次双方完全攻守易势,所以到了凌晨时就分出了胜负。处于绝对劣势的奥斯曼军再次溃败,而穆拉德二世也在子夜时丢下了千余名死伤者以及以罗姆帕夏为首的两名大将的性命后,在残余的近千名卡皮库鲁军团士兵护卫下仓皇向西逃窜而去。
次日早晨,在从部下那接过战报后,确定己方以不到五百人的伤亡斩首俘获千来人后,曼努埃尔不禁在欣喜之余追问了下敌军苏丹的下落。得知对方又跑了之后,他不禁摇头皱眉,“怎么又逃了?就不能学学尼基弗鲁斯一世或他爷爷巴耶济徳苏丹吗?”
“所以陛下,我们还要追击吗?”他的陆军统帅图哈罗夫斯基问道。
“当然了,”凯撒即答,“就算不能抓获苏丹,也得吃下奥斯曼出动的这一两个军团。话说起来,奥尔杜和萨姆松那里如何了?”
“启禀陛下,负责重夺当地的邓加尔将军已经处理完毕了。”负责转达军情的巴达尔斯俯首道。
“好好好,待会继续追上去,再给奥斯曼人惊喜。我倒要看看,被要塞堡垒锁住后他们还能不能全身而退。”曼努埃尔这么笑骂下达了军令。
三天后的午后,也就是圣诞节当天,奥尔杜城下,看着已重回博斯普鲁斯军控制的城池,穆拉德不禁在这寒冷得刺骨的冬日里汗流浃背起来。而当他身后尘土飞扬,还有声声响亮的“圣诞快乐”传来时,苏丹陛下更是当场打了个寒战。
接下来的事也很简单,本就不多的奥斯曼残兵在夹击之下又折损了一半。而穆拉德这次又成功在耶尼切里与西帕希们的保护下勉勉强强地全身而退,然而这次还侍卫在他身边的,已经不到五百人了。
此役结束后,得知仍未捉住或杀死穆拉德后,奥尔杜城外的曼努埃尔不免有些郁闷,因为他知道,在海岸线上屡遭挫折的穆拉德肯定不会再向萨姆松奔逃,而是会直接翻山越岭,绕过博斯普鲁斯的眼线。
虽然最后还是没能生擒或杀掉穆拉德二世,但最终,博斯普鲁斯军仍旧取得了相当丰厚的战果:穆拉德亲自带来的所谓两万大军,在博斯普鲁斯以付出了近万人的死伤为代价后,几乎全灭。
“接下来,就要看卡拉曼和马穆鲁克的表演了。我都这么努力了,你们也别让人失望啊。”在给这系列战役画上还不错的句号后,曼努埃尔眺望向小亚细亚中部的方向,疲倦地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