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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妇二人间的谈话氛围重归严肃后,他们再度提到了本都的相关问题。
“所以,本都地区你打算怎么处理?”芭芭拉一脸认真地询问她的小丈夫。
“到这月月底为止,我会尽快在当地确立好类似于我在陶里斯半岛上所架构的体制雏形,”曼努埃尔同样回复以严谨的神情,“至少得保证在我回陶里斯平叛前,特拉比松当地可以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运行。”
“一听就很累。”对此芭芭拉轻叹了口气,“不过放心吧,这段时间,不对,是任何时候,我都会帮你的。”
对于妻子的这番答复,曼努埃尔感觉内心深处貌似哪里变得暖和起来。不过他没有过于沉浸于这种温暖的情绪,而是在轻拍了下自己脸颊几下后,便重新把自己的表情摁回了严肃模样。
看到自己丈夫的这番表现,芭芭拉虽然心里有点嘀咕,但还是跟着他换了副严肃些的表情,转而询问另一大问题,“那么陶里斯呢?只有那支部队和那道免税令是不够的吧?”她口中所提的那支部队与免税令,指的是在特拉比松那天加冕后,曼努埃尔便立即派邓加尔与弗拉基米尔率1000老兵渡海赶回陶里斯,并下达了免除接下来一年内陶里斯半岛全境自耕农赋税的旨令。
“当然了。毕竟这次都牵扯到了入境的流亡罗斯人和意图不明的鞑靼人,那就肯定不只是本地农民抗税那么简单了。”谈及此,他颇为无奈地笑了起来。
“圣母在上,是这样的啊,”芭芭拉感慨道。
此时城内教堂钟声响起,这才让他们注意到了现在的时间,“九点了吗?都谈了这么久了。”曼努埃尔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盯住了教堂的指针指向。
“这样啊,”而芭芭拉的神色不免有些感叹,“说起来除了那晚,我们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舒心地畅谈了。”
“感觉怎么样?”凯撒陛下半开玩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问道。
“还不错,”芭芭拉拨弄起自己的黑发,脸色微微红润,“最后问一下,你打算处理那位皇位觊觎者亚历山大·科穆宁?”
“这个嘛,”对此她的小丈夫只是嘿嘿一笑,“先软禁起来了。至于他最后的结局如何,就交给大卫·科穆宁去考虑决定了。”
“会不会太狠了?”对此芭芭拉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应该不会太没下限吧,毕竟他们算是兄弟关系。”他只是随性一笑就糊弄过去。
在谈到这里时,一位暗部要员忽然请求递交一份报告。在传令应允后,他便当场坐下,接过并阅览完了它。
阅完后,凯撒陛下当场鼓掌微笑,“农民真的是,”在今早的最后,他对着自己的妻子如此感慨,“不就是抽走了他们一点粮食吗?为什么他们就不肯为了国家饿死自己呢?果然都是群刁民。”
“你是魔鬼吧。再说要是全饿死了谁给你种地啊。”此时的芭芭拉一脸懵逼,整个人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
“所以说农民都是国家的祸害啊。”
“那你为什么还吃小麦面包啊!”
这场早宴的最后就以这场吐槽结束了。而与此同时,特拉比松的城内另一处,独属于科穆宁家族的行宫中,凯撒曼努埃尔名义上的共治者,大卫·科穆宁正为如何最后处置自己的兄弟而犹豫不决。因为亚历山大·科穆宁,此时就被软禁于此处,接受他的监视。
事实上,大卫并非为亲情一类的事物而犹豫不定。虽然确实有一定的成分,但更多是为自己与全科穆宁家族考虑。而且根据亚历山大被软禁后的审讯报告,他已经知晓了对方如果真的夺得特拉比松皇位,那么大卫这位加夫拉斯家族合作者,最后至少也会被扭送至修道院度过余生,如果更糟糕些,估计双目也会因此失明。
如果是他表弟兼内兄本人愿意亲自料理亚历山大就好了,那现在大卫就不必为此烦恼了。可对方居然把皮球踢给了他,这属实令人烦恼。
最终,大卫决定见个人,见个早已失去了权势但仍旧性命安稳的人。
当天中午,在得到自己那位凯撒表弟的许可后,大卫亲自去往城郊的某处城堡,见到了自己的长兄:前特拉比松巴西琉斯,约翰四世·科穆宁。
此时的约翰本人正陪同自己的妻女,一同在城堡内进行午餐。可面对大卫的来访,他还是很麻利地整理好仪容与房间,在城堡大厅中与阔别将近两年的兄弟会面。
在简单的共同祷告后,约翰就单刀直入,用缺乏感情色彩的语气质问大卫的来意“所以我的兄弟,你不去辅佐我们的表弟治理本都,跑来见我干嘛?”
对于这种堪称下马威的话语,大卫却没表现出什么怒意,反而有点尴尬,毕竟在对方由君主论落为笼中雀时,他自己反而位高权重,要是心里没有点异样感,那他们这兄弟关系未免也太假了。
即使这样,大卫还是很快隐晦地表示了自己的来意,“兄长,你对于这几年特拉比松发生的事情还是知晓的吧。那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亚历山大被软禁一事吧。”
谈到这,约翰嘴角微微抽动了起来。这段时间他虽被软禁,但消息并没有丝毫滞后。但不如说,在物质上并没有被苛待的他对这些消息跟其他贵族一样灵通。而他也因此认清到了自己跟那位年少有为的表弟差距多大,因而最终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对于亚历山大被软禁一事,那时得知此事的他并没有丝毫意外和不满。
“曼努埃尔让你处理他?”约翰叹了口气。
大卫对此则是点头默认。
确认此事后,约翰便谨慎地给出自己的意见,“现在紧要关头是科穆宁家族的存续,”对于自己那位太过于活跃的弟弟,不管是主观和客观上,约翰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亚历山大,他太跳了,而且不自量力,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让他‘走’吧。”
次日,曼努埃尔应允了大卫的提议,勒令亚历山大进入修道院成为修士。次年春,亚历山大·科穆宁毙命于特拉比松圣索菲亚修道院内,有传闻称,他在临死前一天曾饮过一瓶葡萄酒。据《哥特秘史》记载,那瓶酒疑似被掺入有大量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