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血色婚礼——哈吉·格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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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曼努埃尔殿下要用重骑兵,一个个把我们送上天?!”拉乌斯惊惧地问使者。
    “是的……”使者恐惧地俯首确认道。
    在场众人陷入了一片死寂。良久,拉乌斯和以撒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准备决战吧。”看着他们如此,克利尔摇了摇头,给他们心口上补了一刀。至于他,他自认为作为路过的耶尼切里将领,只是名客将,内战双方都不会对他如何的。
    而与此同时,狄奥多西亚城中——
    “父亲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狄奥多西亚?”曼努埃尔质问他面前的巴达尔斯等人。
    “报告殿下,陛下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能在三日内抵达。”巴达尔斯俯首应答,身上冷汗直冒。
    曼努埃尔盯了盯他,良久,才严肃地提醒他:“父亲不能出事,明白了吗?”
    “是,殿下!忠诚!”
    “好了,现在,要见一见某位老熟人了。”在确定暗部不会阳奉阴违后,曼努埃尔轻松带上几人,去到行宫的另一处房间。这里软禁着他上次抓到的最重要的战俘——前克里米亚汗国可汗,哈吉·格莱一家,其中格莱还有着自己一人独享的单间。
    “曼努埃尔阁下,这次怎么找上我了呢?”看着良久未见的曼努埃尔,被软禁于舒适单间中的格莱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格莱阁下,以让您重获自由为条件,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曼努埃尔无视了他的皮笑肉不笑,诚恳地求问道。
    “你的重获自由,该不会是送我去天方或伏尔加保加尔吧?”格莱收起了他的皮笑肉不笑,认真地反问他。
    “差不多。”
    “那就免谈。除非您愿意让我重回巴赫奇萨赖或北克里木的任何一处,否则我都不会答应您提出的任何条件。”
    “请您再认真考虑考虑吧。”曼努埃尔诚恳地请求道。
    “曼努埃尔阁下,我知道您是想让我劝降克里米亚鞑靼人中忠于我的那派。但我要告诉您,我不会拿格莱家族上百年的声誉而冒险。”格莱毫不留情地揭露曼努埃尔心中所想之事。
    “……”
    在曼努埃尔吃瘪回去后,格莱放心地笑了笑,他正是知道面前的这名公国储君是循规蹈矩之人,不会轻易处死他,所以才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行径。
    “但我是不会如此庸碌下去的,时机很快会到来的。”格莱心想,“说起来,明天还是后日,就是小阿伊莎的婚礼呢。明里也要出生了,放心吧我的孩子们,我会为你们争取到美好的未来。”
    而另一边,碰了壁的曼努埃尔并不甘心。可在数次劝说失败后,他最终横下心来,找来弗拉基米尔与巴达尔斯。在与他们确定完先前预定的秘密计划的可行性后,便决定在明日正式实施它。
    “哈吉·格莱,这是你自找的。”在地下室中,曼努埃尔如此鼓舞自己。
    后天,就是苏莱曼·卡拉曼奥卢与阿伊莎·格莱的婚礼了。为了这场婚礼的举行,在1月末战争刚结束一段时间,曼努埃尔就为他们二人准备了各项必备之物及场所,清真寺和古兰经自然也是不可或缺。而今日二人的婚礼,格莱家族和曼努埃尔他们都会出席,以示尊重祝福之意。
    “话说我们不是还在打内战吗?”芭芭拉疑惑地问了问自己的丈夫。
    “没关系,立陶宛和那人会出手。”曼努埃尔微笑着答道,并趁其不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
    “讨厌~”
    出于宗教因素,曼努埃尔这边并没有于午间时去清真寺参与他们最重要的结婚典礼,而是在晚上一起于婚宴上给这对新人送上诚挚的祝福。
    晚宴上,他们觥筹交错,格莱更是摸了摸自己长女小阿伊莎的头,止不住地拥抱新人,“好孩子,阿拉在上,现在你已经是大人了呢。以后要听从夫父,遵从教义……”
    而阿伊莎对此非常认真地听了下去:“嗯,一定,父亲!”
    “好好好。”在与自己女儿结束了谈话之后,格莱转而与曼努埃尔互相递送着酒杯,仿佛前几天的不愉快完全没有发生。被发酵葡萄汁所影响的格莱甚至还给他正式介绍了自己的家人:“这是糟糠之妻,早在立陶宛时就与我成婚,还有我的长子努尔;这是次妻,还有我的次子达夫勒蒂亚尔与三子海达尔;这是新妻麦娜尔·希林,希林家族的,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我打算为他取名为明里……”
    曼努埃尔笑着与他们每人都热情地拥抱了下,不过麦娜尔不是很情愿,而且一直死盯着他。曼努埃尔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在刚结束不久的克里米亚战争中,她的父亲和两名兄长都死于狄奥多罗军之手。所以他也没期待她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表面上还是主宾关系,因此他们目前什么恶语也没说出口,仍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曼努埃尔做了最后一次尝试:“格莱阁下,考虑下我的建议吧。我向我们共同的主许诺……”
    “然而我拒绝。”格莱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曼努埃尔听罢,整个人沉默了。半响,他才和熙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便礼送阁下去往麦加天方,度过余生吧。”
    格莱不肯相信,面前这人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您是说真的吗?”
    “当然,反正您现在留在我手上也没有用处了,”曼努埃尔和熙地解释道,“今天晚宴结束后,您带上您的家人一起,与我等商议何时启程吧。”
    “愿阿拉祝福你,感谢你的仁慈。”格莱爽快地答应了他。“还是太年轻了,第船只刚离开黑海,我就可以准备回来了!”格莱心中兴奋地想。
    不过与他的兴奋想法相对的是,他面前的曼努埃尔的和熙笑容不知为何难以看穿,但格莱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晚宴结束,是午夜之时了。在阿伊莎入了洞房之后,格莱庄重而执着地带上他的发妻与三妻麦娜尔以及这二人的儿子。
    “有必要带上孕妇和小孩吗?”看着随格莱而来的这三人,曼努埃尔犹豫地问了问。
    “以表诚意,”格莱解释说,“次妻及她的二子就留下来为阁下的质子。另外发妻与我感情深厚,三妻也不遑多让。因此我觉得这种场合,有必要带上他们。”
    曼努埃尔沉默良久,方才展现出和熙的笑容,“走吧,去行宫地下室,我们好好一叙。”
    初春的午夜仍像冬日般冷得让人毛骨悚然。格莱一行就这样被士兵护送着,跟着他向着地下室走去。直到门口,曼努埃尔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先下去“准备了”一下。
    半刻后,格莱才得到了已经在地下室中的曼努埃尔的许可,在卫兵的护送下向幽深的地下室走去。而到地下室后,士兵们不知不觉悄然隐遁起来,而通往户外的门也被暗中关紧。
    “可汗,地下室到了。”
    “说什么呢,我现在已经不是可……”话音未落,地下室的暗处忽然冲出了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刀斧手,将他们面前的格莱一家给剁成碎末。
    而哈吉·格莱在被刀斧手砍碎之前,只看到地下室的油灯那边,那个疑似曼努埃尔的身影的脸上,仍在浮现出令他惊惧的和熙笑意。
    一代枭雄哈吉·格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狄奥多西亚行宫的地下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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