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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曼努埃尔纠集兵马,以痛击叛军之时。苏格达亚城外,正在带着分出来的兵力围攻城池的拉乌斯看着岿然不动的城墙和精神爆发的守军,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
为了让他扶持的以撒稳稳地控制在他手上,拉乌斯故意不让他亲征,而是让沃洛尔等人在曼古普看好他。毕竟他们这次发难就是为了避免曼努埃尔正式上台后搞集权,要是让以撒指挥军队把威望涨上去而控制权力成了名副其实的亲王,那他们不就白造反了吗?
而为了确保这点,拉乌斯为首的贵族们在这次做战前还故意不让以撒从法纳戈里亚带来的拥护者和鞑靼叛军参与其中,以确保他们能大权独揽。可是他们的这种措辞有个巨大的缺陷:以叛军首脑之一的拉乌斯为例,虽然本人在发难前作为公国的首席秘书掌握行政方面的权力,但对于行军打仗则没那么在行。
而其余反叛贵族更不用说了,他们说是贵族,更多像是土地主,而这些人对军事的了解多是来源于其麾下的私兵家丁,即使有稍稍明白点军事的也指挥不动别人的部众。顺带提一句,这也是为何曼努埃尔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故意避开了他们,而是重用自己手下的将领及公国的老统帅,毕竟战争还是得留给专业的人才行。
若非先前对热那亚的战争胜利后,为了安抚支持者,阿莱克修斯把战胜获取的土地分了不少给这些地方贵族,本来被加夫拉斯家族压制住的他们根本不敢造次。不过出于曼努埃尔那半是表演、半是真实的激进举措与温和风格,他们的一大批人最终还是在煽动者的鼓动下,为了自己的领主权而昏了头,冒进了一番。
说是冒进,可拉乌斯在兴冲冲地清点他们带来的兵力时,却气恼地发现贵族们的私兵家丁加起来才不到三千人,这还是他们把自己的佃农农奴都拉上来的数量。没办法,为了凑齐五千大军,最终叛军还是从公国在曼古普的残余部队中拉了近千人,再外加或抢或雇了千余名小农,才堪堪凑足了这支杂牌军。
眼下,看着自己手下的这支杂牌军,拉乌斯感觉非常头疼。即便他身为他们名义上的统帅,但他实际上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和威望能让这些领主武装心悦诚服地听从他的每个命令。
好在他们人多,“我们可是有近五千人啊,就算分了兵,我们这里也有两千五百人,狄奥多西亚那里做得到吗?”拉乌斯得意洋洋地想。他认为对方要分出兵力去接应立陶宛军,还要派人防范法纳戈里亚那的己方部队,能来跟苏格达亚阻止他们的肯定没有他们这边多。
嗯,军队的数量并不是一切,质量也是一大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他深层次参与了不久前的克里米亚战争,他估计会更谨慎些。可惜他之前是内政外务的要员,虽然并非对军政事务一窍不通,但属实是比不上曼努埃尔那边的水平。
而这也实切地反应在了叛军的攻城行动上。
“该死的热那亚人,把城墙修得那么牢固干嘛?!”几小时后,看着没有丝毫明显损坏的城墙,拉乌斯感觉自己要气死了。
“火炮呢?我记得不是有库存的吗?”他愤怒地扭头问手下。
“大人,我们只有小型火炮,轰不动城墙……”
“废物!那曼努埃尔他当时怎么能用火炮轰下巴赫奇萨赖的城墙的?”
“殿下他们用的好像是中大型……”
“那我们怎么没有……对了,公国的中大型火炮早就被他们转移到狄奥多西亚去了。”拉乌斯刚怒吼了一举,但马上就想起了它们的去处。
不过他方才的吼声已经影响到了军中的领主士兵,他们之中已经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让拉乌斯有些发怵。
为了鼓励他们,他不得不站在阵前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列位不要心急,要知道攻城是需要时间的。相信我,只要用抛石机野驴炮不断进攻,就算是牢固的城墙也会像红海那样被分开。”
就在拉乌斯发挥他曾身为首席秘书时的口才时,一名传令兵赶到阵前,向他告知了斥候的最新发现,“大人,不好了,敌军大部队已经出现在苏格达亚城郊了。”
“多少?”拉乌斯对这名打断他讲话的小兵很是不满。
“不清楚,但应该有,三四千人。而且他们行军速度很快”说到数字时,传令兵有些恐惧地咽了咽口水。
“哈?”
拉乌斯才刚刚疑惑地想要追问,就听到了苏格达亚城头上的守军传来了令他感觉意义不明的欢呼声。
“什么东西?”一名感到大事不好的贵族随即带着自己的军仆冲出阵外,要对有些混乱的局势侦察一番,却在赶出阵前约6斯塔达左右时,被火器给射了下马。
“糟了,是敌袭!”这人的遭遇让拉乌斯反应了过来。他旋即把自己护入中军之中,保护自己的同时,指挥全军抵御敌方。
正如他现在所想的那样,自狄奥多西亚而来的曼努埃尔方面军已经赶到苏格达亚了。在从斥候得到侦察报告后,曼努埃尔更困惑了:“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叛军凑了支杂牌军就来攻打苏格达亚?”
但眼下他也顾不上许多,在再三确定敌军确实是不到三千人的混编军顺带击毙那个莽撞的侦察骑后,曼努埃尔马上让火枪手和弓箭手先行发射铅弹和箭矢,骚扰对方,以动摇其军心。在观察到敌方的前后军和两翼都乱得自顾不暇后,他立刻让军中的长枪步兵在轻骑兵掩护下对对方的乱军发起冲锋。在这期间,略有些上头的曼努埃尔甚至还下了一条微操手谕,“让左翼骑兵向西北11点钟方向进攻,扰乱敌军。”
虽说这军令多少有些荒诞不经,但已经被曼努埃尔方面军打得找不着北的叛军连这都抵挡不住。在粗略抵抗一番后,叛军士气很快一泻千里,大多溃逃。除了拉乌斯及其中军和部分贵族勉强逃回曼古普境地外,其余人等多被生擒。这种胜利甚至还让做足准备的曼努埃尔在心中半气半笑地嘟囔: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