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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众人都被他这番话给震惊了,尤其是赫尔松都主教欧洛芬,“殿下这是在搞什么?他是什么意思?”身着灰白色教服的都主教心中又怒又惧,但就是不敢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忧虑地盯着曼努埃尔,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曼努埃尔很快就收起了双臂,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身准备离开。与之相反的则是受审席上的拉乌斯,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预备离场的曼努埃尔,片刻后才不甘心地痛骂他,“你这个暴君!”
曼努埃尔听到这声吼叫后,和熙地笑着转过身,用讥讽的语气回应他,“暴君?我先前辛辛苦苦想办法寻找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你们不仅不满意还主动反叛?你们觉得我上台后会成为暴君是吧?哈哈,哈哈哈!”
他不禁大笑起来,“如果这也能算是暴君的话,那全欧罗巴哪个君主不算暴君?既然你们觉得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暴君,那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暴君是什么样子!”末了,他强调了一句,“你们挑的嘛,叛徒!”
言讫,他便头也不回地从审判现场离去,随后离开的还有大多数理清形势的旁观者,只留下剩下那些不知所措的和万念俱灰的人在原地,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大审判的后续很快确定下来了。次日晚上就确定了处刑时间:当周末的正午,也就是四月中旬,将对这些叛乱的20名贵族处以炮决之刑;其余次犯则判处剥夺财产与流放北陶里斯;确定是被裹挟的则予与赦免,不追究其行为。
看了看庭审报告,曼努埃尔有些无奈地自嘲起来,“还是太温和了。”为了以最快的速度重整秩序巩固统治,他最终还是授意让阿诺审得公平些,而不是直接走极端化。这在罗马史上也是有前例的,比如著名的“保加利亚屠夫”巴西尔二世,众人皆知他在克雷西昂战役中令人割去了所有被俘的保加利亚士兵的一只眼球,却不清楚他在彻底收复保加利亚后安抚当地贵族,重建基础设施,抚慰民心。
“好了,现在就剩下两三件事情了。”这晚睡前,想到这些,曼努埃尔在心里苦笑了起来。“对伊萨克的处置,也是迟早要面对的。”
次日午间,曼努埃尔在调整了下自己的那支火铳后,穿了身便服,瞒着自己的父亲,悄然把宫内的人员全安排为自己的手下。随后让人把被软禁的伊萨克押来行宫,自认为要彻底了结掉他带来的问题。
在再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弟弟后,曼努埃尔让卫兵暂时把他松开。被软禁的日子不长,而且作为王室的特殊地位,以撒的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过激报复。相反,由于不用再烦恼苟且自己的政权的缘故,他的气色比一周前还好上了点。
这是曼努埃尔在内战后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弟弟,兄弟二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曼努埃尔下冷淡地问他,“伊萨克,你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
“草草叛乱还失败了。”以撒不敢直视自己兄长的质问眼神,双眼躲躲闪闪。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继续追问对方。
以撒低下了头,把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最初的契机是5年前,当时因为某些事所以心里有些小火,然后凑巧,不,应该是他们做好准备后有意找上来的,和那些贵族混了起来。一开始只是学习政务,3年前渐渐掺入了公国的政事,在背后搞小动作。后面,大概是克里米亚战争开始后不久,他们终于告诉我他们的本意如何。我答应了,然后最开始的几次试探都失败了。本来应该就这样的,但最后却闹成了前不久的那样。
“至于原因,”以撒顿了顿,“最早是小时候的妄想吧,觉得自己不该落在别人的下面,至少也要试着把自己的名字和事迹详尽地留在后世的记载中,就比如哥哥你以前不是说自己想成为像巴西尔二世那样的君主吗?后面大概猜到那些人的用意了,但形势如此,那就顺势了。”
曼努埃尔叹了口气,这些提问的答案他自己心里也大概有数,但真从自己弟弟的耳中听到,心里还是有种难受的空荡感,“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他反问道,“你就没猜对方是在利用你吗?”
“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有感觉,但还是接受了。”以撒的头低得更低了,“因为我想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
曼努埃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大声地斥责他,可是他知道以撒说的是真的。在内战结束后,对以撒居所的搜查中,曼努埃尔惊讶地从报告中发现自己弟弟居然私藏着私编的关于曼努埃尔他的语录,虽然其中有一大堆是曼努埃尔小时候的发癫暴论。
这让曼努埃尔现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刻后,他才半愤怒半难受地让自己的卫兵把以撒按住,同时把自己的那把手铳从桌上取来,随即直接把枪口对准以撒的额头,斥骂他:“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知所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没有智慧的东西!”
以撒没有试图反抗,而是闭上了双眼。这让曼努埃尔拿着手铳的左手难以察觉地发抖了一下。
良久,他才把手铳从以撒的额头处移开,把它放回原处,冷冷地移开话题,试着为今天这唐突的行径收了个尾,“这周末要对拥立你的那帮叛贼处以炮决,我会说服父亲让你也到现场来亲眼看看他们的下场。这之后你就去修道院度过余生吧,那时候有需要的东西修道院都会给你准备。如果不出意外,这次应该是我们倒数几次见面之一了。”
面对曼努埃尔最后的决定,以撒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随后他跪了下来,哭了起来,“谢谢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