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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睡前,曼努埃尔把今日的这事发泄般地对自己的妻子芭芭拉娓娓讲述了一番。末了,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杀了以撒,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感因素,纯粹是因为我们加夫拉斯家族这一支这一辈的男性现在除了我就剩下他一人。为了避免家族绝嗣,我才勉强放过他罢了。不然总不能去莫斯科把那两名失败者叔公的后代给请回来当继承人吧?”
芭芭拉对此不置可否,“算了,他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顺从他吧。”想了想后,她便褪去身上的外衣,仅留了件薄薄的衬衣。而后,她温柔地把曼努埃尔拉到身旁,在他放松下来后,让他的头躺在自己那白皙的大腿上,给这几天为诸事忙碌的他一阵舒舒服服的膝枕。很快,疲倦的曼努埃尔就在爱人的温柔乡中沉沉睡去。
……………
很快,周末正午到来了,炮决犯人的地点被定在了靠近闹市的城头。因为城中市民们都在赶来看热闹,使得行刑地点旁边吵吵囔囔的,甚至逼得需要士兵出动来维持秩序。
而加夫拉斯一家则与部分高层端坐在高台上,其中当然包括曼努埃尔与以撒兄弟二人。为了观察自己弟弟的神态,曼努埃尔有意把他们二人的位置安排得靠近些。
很快,行刑时间到了。受刑的20名叛乱贵族在口中被封上木球后,纷纷被押上刑场。随后便被剥去上衣,用绳子死死地绑在了小口径火炮上,背部抵着炮口。绳子的一头被系紧在一边的车轮辐条上,绕紧手臂并打了个结,再穿过炮口绕紧另一只手臂,最后系紧在另一边的车轮辐条上,使他们不能动弹。而且每人各配一门,完全没有遗漏。
在确定准备就绪后,行刑场上的号令员便对着高台上的高层们示意,大声地对着行刑的炮手们下令:“行刑开始。”
得到命令后,炮手们便按预备好的那般,点燃引信后捂上自己的双耳,退到一旁。
先被炮弹给轰成碎屑的是作为叛乱者首脑的安德烈亚·拉乌斯,在炮弹从火炮口出来的那一瞬间,来不及反应的他就被高速高压高温给挤压轰击成飞舞的红色肉沫,与之一起飞扬的还有被血肉染红的碎骨片。
这对受刑者来说可以说勉强不算痛苦,可对于观看者来说,这种血腥的场面让许多见识不多的普通民众一时感到极度不适。与他们类似的还有坐在高台上的以撒。他一开始还能保持着冷静,但看到曾与自己关系最为紧密的尼基弗鲁斯·沃洛尔的身体在一刹那被轰碎后,脸色彻底变得铁青,低下头去,瞪大双眼,右手捂住自己的口鼻,用尽全身的力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看着自己那终于表现得不适的弟弟,曼努埃尔凑了过去,“不,好好看着,伊萨克,这是因你而产生的结局啊。”曼诺努埃尔和熙地在以撒的耳边笑道。
以撒听了他的耳语后,整个人很快因惊惧和后怕而瘫软在地。最后他抽泣起来,再也不敢直视行刑场上还在继续的炮决。
炮决的过程很快,约莫半小时后就全部结束了。行刑结束后,之前聚集的人群很快散去,连高台上的高层也是。阿莱克修斯本想过去抚慰自己的两个儿子,可看到以撒一脸崩溃的样子,只得在叹了口气后就自顾自地离去。最终,只留下曼努埃尔及其几名亲信部下,准备把几近崩溃的以撒押往圣索菲亚修道院。
良久,以撒才稍稍缓过神来,用低落与难过的语气质问自己的兄长,“为什么……要让我过来?”
“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刚刚你也该在台下的。”曼努埃尔淡淡地把原因告知于他。
以撒听罢,不再言语,而是低沉地低下头,任凭士兵把他押向修道院。
看着自己弟弟逐渐离去的身影,曼努埃尔心中苦笑了句,“以撒,再见。”①
目送以撒离去后,为了缓解心中那不大舒服的痛感,也为了处理掉最后一股叛乱势力,曼努埃尔很快收拾心情,回到行宫。顺带一提,在他被阿莱克修斯任命为共治亲王后,阿莱克修斯就很干脆地把政事尽皆托付给了曼努埃尔,自己回到家族宫邸中,清闲度日。
回到行宫后,曼努埃尔把内战中的鞑靼人部分的资料再三阅读又仔细斟酌后,用右手的食指敲着桌子,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开启他那原本仅存于他脑海中的恶劣计划的第一步。
“帮我把波萨达斯和巴林叫来一下,我有要事相商。”他对自己身旁的一名侍从下令。
三天后,曼古普行宫附属的园林中,被软禁了十余日的穆罕默德·希林正闲适地在曼努埃尔开办的宴会与他及赫尔松教区牧首或者说是都主教欧洛芬商讨关于北克里木的战后治理问题。
“所以曼努埃尔殿下,改信是不可能改信的,我是不可能带着我的部族改信的。”希林固执地直接挑明了话题。面对这名直接或间接杀死了他的父亲兄弟的基督徒,若非形势所迫,他真想一刀劈了曼努埃尔的头。
“为什么呢?”曼努埃尔不解而有些遗憾地问他,“你们可以获得先前在金帐汗国里没有的地位,也能获得原本奋斗一生也得不到的爵位;连税收我都能为你们减免10年,甚至二三十年。
“只要皈依正信,我可以容忍你们的游牧生活方式,也能容许你们的旧俗,我甚至不要求你们在祈祷时采用标准的正教礼。只是把新月换成十字架罢了,有那么难吗?我可以对圣父发誓,我所言非虚。”
一旁的都主教欧洛芬连连点头,表示愿意为曼努埃尔方才的那番话背书。
可希林仍旧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曼努埃尔殿下,就像我方才所说的,我能接受缴纳稍高的赋税,但我,还有我麾下的部族民不可能接受改信!我们是鞑靼人,我们对当你心目中的罗马人②没有丝毫兴趣。”
“请阁下再考虑考虑吧。”曼努埃尔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劝他。
“不可能!”
虽然他早就猜会这样了,可真的从对方的口中确认后,他还是自嘲了起来。
“确实呢,”曼努埃尔悄然把自己的面孔藏入阳光的阴影之下,举起酒杯,自言自语起来,“归根结底,温柔的行为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说到底,对于你们这种冥顽不灵的玩意,还是得用非常手段好。”他冷冷地说。
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变化,希林紧张了起来,“曼努埃尔殿下,你在说什么啊?”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仅此罢了。我早该这么做了,动手吧。”曼努埃尔如释重负地倒向椅背,并直接把手上拿着的酒杯直接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酒杯被睡得稀碎后的一瞬间,穆罕默德·希林就被宴会上潜藏的长刀手给扑倒在地,旋即被他们剁成了肉块。
曼努埃尔对此只是付之一笑,“既然你们不想当罗马人,那就统统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