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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得阿诺和卡洛等人云里雾里的:他们的陛下是怎么从银行发行债券成功一事中看出经济发展的趋势的?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把这个疑问憋在了心里,毕竟虽然不是很懂,但既然凯撒陛下都那么说了,那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吧。
就这样,曼努埃尔对博斯普鲁斯银行所主导的债券发行的亲自就这么圆满结束了。也就是从今天开始,由专制国一手把控的博斯普鲁斯银行就在陶里斯正式投入。接下来的数年内,博斯普鲁斯银行也将作为凯撒或者说专制国意志的代言人,进行多种经济活动,活跃于各式各样的场合之中。
不过眼下,现在这所谓的博斯普鲁斯银行在那些底蕴深厚的意大利银行世家们眼中,不过就是个在金融领域毫无经验可言的加夫拉斯家族用来标新立异地捞钱的白手套,不足为虑。而威尼斯那边也有同感,所以在博斯普鲁斯银行成立的当天,便让陶里斯罗马人的老熟人,也就是那位青年贵族格拉西澳,当即奉黑海领事那的命令,又来曼谷普城给曼努埃尔送上了贺词。
而曼努埃尔对于则是这份贺词没什么过多的负面情绪表现,身心都是。相反,接见格拉西奥时,他还很是逢迎地向他及其背后的威尼斯美言了几句,用各种或有或无的论据劝说他们支持博斯普鲁斯银行今后的行动。
这些话自然而然地被格拉西奥听入了耳中,再加上来之前根据他们威尼斯黑海领事辖地的各高层商讨后得出的博斯普鲁斯银行只会被威尼斯引导成尊贵共和国的助力这一结论,他就很是爽快地答应了面前这位罗马人君主的请求。
送走这名跟他们专制国关系熟络的威尼斯人后,曼努埃尔不禁在心底笑了笑。从格拉西奥的表现来看,威尼斯那边应该是发现不了他的真实企图了。如果后续发展依旧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这样也好,在他将自己真实的需求表露出来前,就先委屈下麾下的银行保持克制与式微,伪装成只是在国内经营放贷收贷的简单机构。但等他真正需要时,它必然会被他添加上一些这时代人难以想象的功能。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曼努埃尔在陶里斯亲自巡游了一圈来临幸他的领地。并在此期间,他也对现在治下土地的承载能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而根据这些认识,他大概也确定了现在陶里斯的稳定程度已经恢复了战前水平,这才让他安下心来。
现在只等一群人按他的设想那样过来一趟,他这次回到陶里斯的目的就圆满达成了。
七月初的清晨,一伙来自开罗的慕斯林“商人”抵达了曼谷普的阿夫立塔港港口。在这里,他们将跟请他们过来的博斯普鲁斯凯撒共同商讨一件要事,商贸经济上的要事。
半小时后,曼谷普行宫中——
短暂的问候与寒暄后,身着青色达尔马提卡礼服的凯撒曼努埃尔带着他的侍卫长与陶里斯财政大臣等要员们对他们做出了最后,“远道而来的列位,愿圣父同等地庇佑于你们。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双方的贸易范围,是时候该扩大了。”
曼努埃尔此刻的对话对象自然是那些来自开罗的“商贾”了。然而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在曼努埃尔跟马穆鲁克积极联系数月后由奉被他说动的马穆鲁克苏丹阿什拉夫·赛义夫·阿尔丁·巴尔斯拜之令,自开罗派来的马穆鲁克特使团队。这其中除了那些奴仆随侍外,这里面最重要的是三位苏丹的亲信,他们分别是伊斯坎达里亚将军埃米尔优素福·伊本·阿齐兹·丁·贾克马克、乌斯塔达尔(ustadar,直译为“房子的主人”,拜巴尔斯改革后其职能类似于财政总管)伊本-阿里·阿卜杜勒·麦蒙与卡迪(即回教世界的法官,阿拔斯王朝崩溃前多由教法学家担任)穆罕默德·本·穆赫迪。
之所以今天马穆鲁克会不可思议地站上谈判桌上跟他一起讨论商贸,除了曼努埃尔尽力利诱外,也是因为其苏丹巴尔斯拜对扩展商业一事也颇为在意。毕竟不论是现在这时代还是曼努埃尔的前世正史上,巴尔斯拜都有一个还算闻名的绰号,“商人苏丹”。
因为自巴尔斯拜上位之后,他就尽力地尝试改善彼时埃及的经济环境和马穆鲁克间的糜烂政治,巩固苏丹的军事行政地位及权威。其中的一系列表现,便是他大力发展商贸,降低关税以吸引商人,确保埃及在东地中海贸易中据有无可取代的地位直到其成为东方贸易大部的垄断者,甚至还因此跟部分欧洲国家(主要是威尼斯和热那亚等商业共和国)产生了摩擦矛盾。此外,他还通过吉达港(Jedda)转移了印度洋的贸易路线,引入并垄断了糖和胡椒,甚至还跟孟加拉等印度苏丹国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
而在军事上,巴尔斯拜在1424~1426年时入侵并征服了塞浦路斯,俘虏了塞浦路斯国王雅努斯·吕西尼昂,并强迫他进贡,这也是后世某些版图中会把塞浦路斯绘制成晚期马穆鲁克的附庸国或接受其独立保证的一大缘故。
然而除了以上出色成就,巴尔斯拜其余方面着实不敢恭维:他脾气暴躁还极度贪婪,如此精于商贸的一大原因就是他本人也乐于从中捞取油水;而在发展印度洋和地中海贸易时,苏丹强势摧毁了历史悠久的艾达布港①,使其彻底荒废;甚至在他的治下,1430年埃及还发生了饥荒和黑死病……
即便如此,在马穆鲁克后期那些放飞自我的类人苏丹之中,巴尔斯拜已经算是较为正常甚至出色的一位了。因为他不仅真的在试图通过商业改善苏丹国的经济状况,还会建设学校和寺庙,且对民众慷慨大方、至少相对于其他马穆鲁克而言如此。
总而言之,曼努埃尔正是相中了这点,才尽力跟对方联系交好的。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已经步入晚年的巴尔斯拜也没几年活路了,如果不尽快在这名衷情商贸的苏丹在位时把事情办了,那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