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曼努埃尔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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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抚好这帮令人不省心的孩子后,曼努埃尔转身把自己的妻子芭芭拉拉到寝宫房间里,他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跟她商量一下。
    “你要干涉君士坦丁堡?”听到丈夫的想法,芭芭拉不禁惊呼。
    对于妻子的表态,曼努埃尔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虽然理论上他做出该决断并不用顾及她的想法,但这次他的行动对象毕竟是她的母国与兄长。出于对爱妻的在意与微存的愧疚,他最终还是决定在事前跟她谈谈此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芭芭拉只是叹了口气,用双手拍了几下脸,表示她会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不想试着阻止我吗?”曼努埃尔弯腰,平视着比他稍矮一个头的妻子,脸上不复日常的风趣与幽默,而是暗藏汹涌的平和。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这样的理由足够吗?从12年前开始,在圣父的见证下,我们不就一直在……”看出丈夫内心藏着的焦虑与担忧的芭芭拉上前伸出右手抚摸起他的面庞,
    而她话音未落,就被曼努埃尔给打断,“你想好了吗,这样会对不起你刚刚故去的长兄也说不定。”即便当年这对兄妹在过去因为芭芭拉的莽撞偶然闹翻过,但10多年过去,作为家人的他们也早已冰释前嫌。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令所有人都满意的解决办法。而且一直以来,你决定了的事,又有谁能反对呢?”谈及此,芭芭拉直视着丈夫的褐瞳,而她的墨瞳里唯有毫不动摇的信任与爱。
    对此,作为丈夫的他只得无奈地笑了笑,仿佛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对妻子的信任般地沉默了起来。
    这种沉寂维持几分钟后,被曼努埃尔的开诚布公给亲手打破,“我想进城去。”
    “但,”他的凯撒琳皱眉道,“现在大敌当前,要一顶没有宝石镶嵌的皇冠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不是现在,”凯撒摊手,笑对自己的妻子,“为了戴上真正有意义的皇冠,我也得让它重新恢复过往的光彩。
    “换句话说,这顶皇冠现在还是让你的一位哥哥来戴好了。”说到这,他发觉妻子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理解,与最后的支持与温柔。这让他尬笑着背过身,迅速补充说明:
    “那么芭芭拉,你有什么意见吗?对于你的哥哥,你了解的比我多多了。排除掉季米特里奥斯,你觉得剩下几位兄长中那位对我们和帝国更有利?”很明显,他打算参考自己妻子的意见来选择接下来的干涉方向。
    “虽然季米特里哥哥确实是低能中的低能,但你这么果断地把他踢出扶持人选也太直白了吧?”看着恢复往常状态还一本正经的丈夫,芭芭拉不禁扶额吐槽道。
    废话,季米特里奥斯·巴列奥略这虫豸可是他上辈子历史上都闻名于东罗马晚期史的存在。作为名副其实的奥斯曼舔狗,跟他一比,精神拉丁人曼努埃尔一世·科穆宁和突厥人的老朋友约翰六世·坎塔库泽努斯都算得上是精忠报国。这辈子跟这位小舅哥无数不多的接触更坚定了曼努埃尔上辈子就对其形成的刻板印象。
    当然,现在在他妻子面前肯定不能这么说。再怎么样,季米特里奥斯明面上都是她的兄长与他的内兄。所以考虑半刻,曼努埃尔是这么反问他的妻子的,“难道芭芭拉你更倾向于支持他吗?”
    “别,”谈到她的小哥哥,芭芭拉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圣母玛利亚啊,跟路西法的走狗奥斯曼人不清不楚的家伙怎么能登上众城之母的金銮而成为帝国的至尊?”
    能被自己的亲人这么讨厌,他这虫豸小舅哥这辈子也真是够失败的。曼努埃尔在心里如此感慨。
    果断排除掉狗憎人嫌的季米特里奥斯后,他们很快又排除掉此时尚且声望不显与年龄偏小的托马斯。而排除法做到最后,剩下的便是芭芭拉的次兄狄奥多尔与摩里亚专制公君士坦丁了。
    “你觉得君堡市民会更偏向谁?”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曼努埃尔还是想征求妻子的意见。
    “君士坦丁兄长。”芭芭拉不假思索地答道,“长兄还在时,就有把他立为继承人的念头,而且他在伯罗奔尼撒战功赫赫,品德高尚,相貌出众。虽然我们家族现在威望不负往昔,但一定要选一位的话,首都民众肯定更倾向于君士坦丁兄长。而且现在要让长兄的意外去世一事能在帝国平稳落地,也就只有他才能做得到了。”
    说到这话题,芭芭拉又立刻看向丈夫,笃信地补充道,“不过说到相貌,兄长还是比不过曼纽尔你的。”
    真的假的……算了,这种主观的东西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曼努埃尔参考妻子的说法,做出了扶持君士坦丁以稳定局势与从中牟利的决定。而此刻已经是傍晚了。
    “出房间看看?”曼努埃尔随口问道。而对于丈夫的这话,芭芭拉出奇坚决地表示要出去。
    出去看看就出去看看吧,凯撒干脆地顺从了自己的爱妻,从寝宫转到阳台,准备随意看看外面的风景。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此刻的特拉比松城之美,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夕阳西沉入海,残留的霞光执意照拂着城市。与此同时,市民中生活体面的已经点燃屋内的篝火与烛光,让这座中世纪的大城市不至于走之后彻底堕入黑暗。这一刻,千家灯火伴着残存晚霞,让特拉比松城化作一副后世印象派尤为称赞的画作。
    “真美啊,”芭芭拉对丈夫微笑道,“站在这里,这一切是不是都触手可及?”
    “是啊。”但曼努埃尔只是不舍地闭上了眼,因为他知道他能让它出现,也有可能会让它消失。
    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的妻子逗弄似的说起话来,就像要开解他一样,“至少现在它存在在这。而我相信,未来也会……诶,曼纽尔,我们还没服用晚膳,你这是……”
    话音未落,曼努埃尔就非常破坏气氛地把她一把抱起,“芭芭拉,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所以晚膳明天早上再吃吧。”言讫,他一把抱着她奔回了寝室,战了一夜。
    不过他没有感触,也是不可能。
    晨间醒来后,曼努埃尔就独自换好衣物,踱步到窗外。昨日傍晚前他的感受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里,即使他用极度破坏气氛的做法也没能在心里彻底消解它。
    “又是一场豪赌。”他眼神复杂地抬头望向黑海以西,仿佛在遥望万城之女皇君士坦丁波利斯①。这一刻,他好像想起了当年对热那亚、克里米亚、特拉比松与奥斯曼那四场赌局般的战事。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现在,又一次机会摆在了他面前,而他能也只能选择毅然决然地赌下去。
    “就让我再继续看看,这次的骰子会是几个点吧。”
    次日清晨,曼努埃尔就在皇宫密室内召集内阁成员,就约翰八世意外遇难及如何对待君士坦丁堡方面召开紧急会议。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讨论,最终全体一致同意博斯普鲁斯专制国以支持与之关系最为良好的摩里亚专制公君士坦丁来干涉帝国内政。
    当天下午,曼努埃尔便派出暗部成员去联系此时尚在摩里亚的内兄君士坦丁。自此,各方对于君士坦丁堡未来四年归属的争夺,自此烈度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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