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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哈呢？他不是去劫掠秦州了吗？为什么是拒北关告急？”
吉布哈犹如一头暴怒发狂的狮子，怒吼着：“秦牧凭什么敢出兵，他凭什么？”
大殿中的回鹘众臣全部跪倒在地，低着头，屏气凝神。
这时候，没有人敢开口触碰暴怒的可汗。
吉布哈双眼通红，表情狰狞。
此时，他已经被愤怒和癫狂冲昏了大脑。
这不能怪他。
几十年以来，秦州便是回鹘肆意欺辱的对象。
吉布哈高高在上，而秦州只是被他践踏在脚下的一只蚂蚁。
如今有人却告诉吉布哈，说秦州主动出兵，并且已经打到了拒北关下。
吉布哈感觉好像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了他一个耳光。
最让他愤怒和难以接受的是，扇他耳光的人，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一个人。
因为在吉布哈的心中，秦州就如同一个柔弱的蝼蚁，秦牧就如同一名卑微的奴隶。
吉布哈微微弯着腰，面目狰狞的扫视跪在下方的群臣，语气中饱含着浓烈的杀气。
“本王要出兵踏平整个秦州，生吞活剥秦牧，将整个秦州化为炼狱。”
闻言，一些回鹘大臣都吓了一跳。
大汗不会想放弃鹰狼山草原，转而南下进攻秦州吧？
一名德高望重的回鹘大臣硬着头皮说道：“大汗陛下，鹰狼山草原比教训秦牧更重要。”
“朝格仓，你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
大臣跪伏在地，哭诉道：“大汗陛下，鹰狼山是阿巴哈尔部落的生存之地，更是我回鹘汗国的祖地啊。”
大臣的哭喊声，将吉布哈从理智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朝格仓说的没错。
如果吉布哈放任鹰狼山不管，而是南下秦州。
那么阿巴哈尔部落以及其他回鹘部落，都将对吉布哈离心离德。
如果鹰狼山再丢了，那么他的汗位将不保，回鹘汗国也将走向灭亡。
吉布哈大口喘着粗气，双拳紧握，胸膛剧烈起伏。
过了好一会儿，吉布哈才低沉道：“传令各部落，上下一心，增援鹰狼山。”
一众回鹘大臣齐齐拜伏道：“大汗陛下圣明。”
吉布哈面无表情。
这一次，他妥协了。
但终有一天，他一定会亲率大军南下。
……
凉州。
卯时，一只信鸽落在城外的农庄中。
不到一刻钟，整座农庄灯火通明。
肖原、崔瑜、张从平和周盛等人，前后快步来到前厅。
肖原一脸不悦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中年汉子急忙说道：“主公，萧将军传来密信，安远侯府运往回鹘的二十万石粮食，被突厥将领乌日朗给截获了。”
“什么？！你说什么？”其他几人愣神时，周盛脸色剧变，大声问道。
这时，另外一名汉子快步走进前厅。
此人是安远侯府的密探。
看到此人，肖原等人纷纷提着心。
“周统领，周将军来信，二十万石粮食被劫，回鹘大将敖木格战死。”
听到这话，周盛直接一個没站稳，踉跄了好几步才扶着椅子站稳。
肖原几人也坐不住了。
肖原立即看向张从平，开口道：“张刺史，凉州必须立即出兵制约突厥，否则回鹘危矣。”
何宁附和道：“张刺史，为了边境祥和，凉州军必须出动，且必须以决战之势进入突厥的呼河草原。”
张从平没有说话，沉默着。
凉州军是顾氏暗中掌控的军队，可不是他张从平的军队。
崔瑜明显知道这一点，于是开口道：“张刺史，你先出兵，后续之事我们会与顾氏协商，一定不会让你担责。”
肖原旋即说道：“张刺史，我幽云也将出兵牵制突厥，定不会让凉州军承担主要的压力。”
听到崔瑜和肖原两人的话，张从平也没有犹豫了。
某些时候，他可以事急从权。
“好，我现在就去下令。”
就在张从平站起身，准备离开之际，又一名汉子跑进来。
此人是崔瑜的一名随从。
看到此人，崔瑜脸色不由得一变。
难道说，祸不单行？
“老爷，秦州八百里加急密信，秦牧于前天出兵六万意图收复关远郡，据悉秦牧只剩拒北关和平山县尚未收复。
东林庄沦陷，张丰和崔合失踪不见。”
崔瑜豁然站起身。
紧接着肖原也站起身，脸上满是惊容。
周盛、何宁、张从平三人更是愣在原地。
众人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其实，秦牧主动出兵意图收复关远郡，这本就是惊天动地的消息。
最让众人愣神的是，不到两天的时间，秦牧就打到了拒北关下。
如果拒北关被秦牧攻取，沦陷三十年的关远郡将彻底被收复。
嘶……
想到这里，何宁和周盛倒吸了一口凉气。
崔瑜深呼出一口气，身体僵硬的坐回椅子。
肖原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他坐下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句容县子，张刺史，如果我们不出手，回鹘绝对守不住鹰狼山。”
崔瑜和张从平两人严肃的点了下头。
支援回鹘的二十万石粮食被突厥截获，关远郡被秦牧收复。
这两个事件叠加起来，对回鹘来说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肖原沉声道：“灵州将出兵八万进入草原。”
闻言，崔瑜和张从平有些讶异。
直接出兵八万，看来肖原已经下决心了。
不过换位思考一番，回鹘被灭，最心慌的肯定是幽云。
没有过多犹豫，崔瑜直接说道：“崔氏无法出兵，却可以出粮。”
张从平开口道：“凉州可以出兵五万。”
何宁这时站出来，说道：“主公，句容县子，张刺史，目前最要紧的是封锁消息，不能让突厥得知关远郡的变故。”
“此外，还需调查两件事。
一是运粮队伍的行进路线，突厥是如何得知的。
二是秦牧收复关远郡，是凑巧还是有意为之。”
听到何宁的话，肖原皱眉道：“你怀疑秦牧收复关远郡，并不简单？”
何宁颔首道：“是的，主要是秦牧出兵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而且很多事情都太凑巧了。”
许久没开口的周盛立即反驳道：“秦牧赴任秦州不足五月，他哪来的实力掌控局势？”
何宁忽而笑道：“在下没记错的话，秦牧是安远侯爷的人吧。”
肖原，崔瑜以及张从平三人，不由得看向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