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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早说？”顾千寒控诉。
“几个？”沈南槿问。
周野与贺乔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双人座。”
沈南槿的视线在四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顾千寒身上：“我和顾队长下去。”
搜集漩涡数据，本就是他们这次离开中央基地的任务。
顾千寒的瞳孔猛地收缩——谁问过他的意见了？
但当他撞上沈南槿不容置疑的目光，又想起沈部长那句威胁，只能硬着头皮改口：“还是我和周先生下去比较合适，沈队长和贺乔留守。”
“够了，别争了。”贺乔冷声打断，“我和周野下去，你们留守。”
她的语气不容反驳，仿佛在宣布一项既定事实。
沈南槿向前一步：“下面可能比我们经历过的任何漩涡都危险！”
“贺乔，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就这么定了。”贺乔已经转身走向甲板，靴跟在地板上敲出决绝的节奏。
这艘船是她的，逃生舱也是她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更何况，只有和周野单独行动，她才能在危急时刻使用空间。
当沈南槿看清那个逃生舱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粗粝的焊接痕迹像蜈蚣般爬满舱体，防爆玻璃上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海盐结晶。
这个勉强拼凑起来的金属棺材，简直是对“安全“二字的嘲讽。
“贺乔！”沈南槿的声音陡然拔高，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绝不允许你——”
“顾千寒，”贺乔头也不回地打断，手指轻抚过逃生舱的控制面板，“看好你的‘饭碗‘。”
顾千寒刚迈出半步就后悔了。
暴怒中的沈南槿简直像头出笼的猛兽——那个平日里斯文儒雅的指挥官此刻每一记肘击都带着破风声。
顾千寒的防寒服“刺啦“一声被扯开，露出里面的保暖内衣。
顾千寒在心底咒骂。
末世前，他确实保持着每周三次的拳击训练，射击俱乐部的会员卡也从未过期。
但沈南槿从小接受的是实打实的军方特训——那些在西伯利亚雪原和热带雨林里淬炼出来的杀人技，根本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能比的。
“见鬼！”
顾千寒狼狈地后仰，堪堪躲过一记足以粉碎他鼻梁的直拳。
沈南槿的指节擦过他下巴，火辣辣的疼。
这个疯子甚至用上了近身格斗中的关节技，他的左臂现在疼得像被液压机碾过。
周野的身影如鬼魅般切入战局。
顾千寒只觉眼前一花，那道黑色残影已经绕到沈南槿身后。
手刀落下的角度精准得令人胆寒——正好是颈动脉窦的位置，多一分力会致死，少一分则无效。
沈南槿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栽倒。
周野顺势一捞，将这个昏迷的麻烦精甩进顾千寒怀里。
皮质手套拍在顾千寒脸上，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抱稳你的‘饭碗‘。”
顾千寒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这分明是在嘲讽他是条摇尾乞怜的狗！
但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居然条件反射地调整姿势，确保沈南槿不会滑落——活像个尽职尽责的保姆。
但面上还得维持体面：“我会照顾好他。”
周野却突然逼近，冰冷的枪管抵上顾千寒的下巴：“要是敢动歪心思...”
他的声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会让你尝尝，威尔博士实验室里那些变异体的滋味。”
顾千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把我想得太龌龊了。”
“是吗？”周野冷笑，枪管缓缓划过他的颈动脉，“你脑子里那点算计，需要我帮你复述吗？”
确实，就在沈南槿晕倒的瞬间，顾千寒已经盘算好了——如果六小时后这两人没回来，他就给沈南槿注射镇静剂，带着满船的实验数据和变异样本返回中央基地。
至于解释？
很简单：英雄殉职，死无对证。
他丝毫不觉得愧疚。
末世本就是弱肉强食，既然他们自愿赴险，那么合理利用资源有什么错？
功劳总要有人领，为什么不能是他顾千寒？
贺乔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逃生舱门，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
“以防万一，”她突然开口，“还是先杀了他吧。”
周野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我看行。”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皮革刀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顾千寒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我用人品担保，会一直等在船上！”
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舱壁，冷汗浸透了衬衫。
“你的人品？”贺乔轻笑一声，指尖划过逃生舱粗糙的焊接缝，“不值这个价。”
“林菲菲明明说过你对我有过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