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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乔循着声音，转头看去。
只见齐朵正站在不远处，银灰色的作战服上沾满尘土和几道明显的擦痕。
脸颊还带着未干的汗渍，显然是刚从基地外任务归来。
在她身后，张黎明抱着一台便携式扫描仪，同样风尘仆仆。
“乔姐，真的是你！”
齐朵几乎是跳着跑过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太好了，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我们每隔几天，就去基地大门处查看新加入基地的人员名单...”
贺乔关闭引擎，飞行器的舱门无声滑开。
她迈步而下，“我们今天刚到。”
见到古人，她内心也是开心的。
在末世，想要重逢，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她的目光扫过两人肩上的B级队徽，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张黎明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解释道：“槿南战队之前邀请过我们，但我们并不想加入。”
他耸耸肩，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B级小队更适合我们。还是老名号——黎明小队。”
他没说的是，这份邀请更多是看在贺乔的面子上。
沈队长对贺乔的特别关照，连带着让他们也沾了光。
但人情债最难还，更何况...
他和齐朵私下分析过，以贺乔的性格，绝不会接受沈队长的感情。
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反而更尴尬。
与其寄人篱下，不如自立门户。
等级是低了些，但至少每一分积分都来得踏实，每一个决定都不必看人脸色。
张黎明补充道：“我还是队长，队里除了老队员于宗、吴安志、榆林之外，又加入几个新队员，如今共有十人。”
齐朵嫌弃他啰嗦，“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
贺乔问：“你们从基地外回来得吗？”
“我们这次可走运了！”齐朵迫不及待地分享，眼睛亮晶晶的，“在J-77号废墟找到一小块航天级钛合金！基地开出的回收价...”
她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够我们小队三个月的补给！”
她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调出手环投影：“对了乔姐，基地任务系统你可能还不熟悉，我教你怎么在手环上查看基地任务”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凝固在贺乔胸前的徽章上——银底金边的A+标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A+...队长？”齐朵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个路过的探索者纷纷侧目。
她猛地捂住嘴，却掩不住眼中的震撼。
虽然早听说乔姐和野哥在北极的传奇，虽然猜到中央基地会给予特殊待遇，但直接授予A+队长衔？
整个基地屈指可数的顶级战队？
张黎明也愣住了。
他盯着那枚徽章，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就是差距吗？
他们还在为晋升A级拼命时，贺乔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齐朵突然觉得手里的任务奖励不香了。
她望着贺乔平静的侧脸，一种混合着崇拜、羡慕的复杂情绪在胸口翻涌。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啊...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这份平静，让齐朵胸口发闷。
曾经可以勾肩搭背的姐妹，现在连对方制服上的A+徽章都不敢随便触碰。
“齐朵，”贺乔目光落在她沾满机油的领口，嘴角微微上扬，“你身上这味道，是把整支润滑剂打翻了吗？”
“啊？”齐朵慌忙低头嗅了嗅，顿时涨红了脸。
作战服上除了汗臭，确实还混着股刺鼻的机械油味。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油渍，活像个刚从废品站爬出来的拾荒者。
她有心想和贺乔加手环通讯好友，又觉得如今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贺乔主动说：“我们加个好友吧，方便以后联系。”
齐朵怔怔地看着那个旋转的蓝色光幕，突然意识到——贺乔还是以前那个贺首领，没有因为成为基地唯二A+级战队队长就发生改变。
是啊，乔姐一直是乔姐，她在这乱想什么呢。
“逛...逛街去吗？”她把手环靠近贺乔，两人炫光之后就加上了好友，“商业区新开了家战术装备店，老板娘说每周四会进一批...”
声音戛然而止，她懊恼地咬住舌尖。
A+战队怎么可能缺装备？
说不定人家用的都是定制款。
贺乔却认真地点开日程表：“周六下午行吗？”
她余光瞥见齐朵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我知道有家甜品店！”齐朵已经兴奋地划拉着全息地图，
“用积分兑换的话，”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老板娘偷偷告诉我，每周六下午三点，系统会刷新特价商品。”
贺乔看着女孩眉飞色舞的样子，恍惚间又回到泰韦山那个围着篝火分享罐头汤的夜晚。
或许A+和B级之间确实隔着天堑，但有些东西，连末世的辐射都没能腐蚀殆尽。
分分开后，贺乔两人再次返回飞行器。
飞行器重新启动时，反重力引擎发出轻微的嗡鸣。
贺乔调出全息导航图，中央基地的三维模型在操控台上方缓缓旋转，二十个蓝色光点错落分布——代表商业设施的坐标中，标号为“0“的节点正闪烁着醒目的红光。
0号基地商店。
“去这里。”贺乔指尖轻点，导航路径立即延伸成一道虚线。
周野瞥了一眼，嘴角微扬：“传说中的军需百货？”
六层高的建筑外围覆盖着蜂巢状防护罩，楼顶停泊着数百架的飞行器。
这里从巧克力棒到等离子切割炮一应俱全，更关键的是——作为军方直营点，所有商品都带着“绝对正品”的标签。
贺乔突然调出环境监测数据。
全息投影中，代表基地外实时温度的红线正在疯狂攀升，在正午时分将达到惊人的69℃。
“需要这个。”她放大某个商品图标——标着“XT-7“字样的银色胶囊在投影中旋转，“高温防护剂能让引擎在极热环境下多撑四小时。”
周野指节敲击方向盘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打算近期出基地？”
他太熟悉贺乔这种语气，每次她发现什么值得冒险的东西，尾音都会微微上扬。
“齐朵提到的回收价...”贺乔调出交易记录，航天级钛合金的收购价后面跟着一长串零，“我也想试试。”
积分就等于钱，谁不喜欢钱？
没记错的话，周野在组织仓库收进空间的物资里，不仅有航天级钛合金，甚至还有钚-238（Pu-238）、铱（Ir）等稀有功能航天材料。
周野突然笑出声，飞行器都跟着轻微晃动：“阿乔要改行当拾荒者？”
贺乔翻个白眼，“基地没规定A+级战队不能做拾荒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