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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乔和周野，跟着士兵前去房间休息。
拐角处，沈南槿和顾千寒的身影突然出现。
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没换掉，应该也是刚从审讯室或是会议室出来。
“贺乔！”沈南槿眼镜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听说你们要来中央基地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刻意保持的成熟冷脸也随之变得和煦。
周野不动声色地横跨半步，精准地卡在两人之间：“说话就说话，保持距离。”
沈南槿后退一步，才继续说：“贺乔，要不要考虑加入槿南战队？”
贺乔摇头，掏出那枚徽章。
“不必了。”她随意地抛接着徽章，仿佛那只是个普通的小玩意，“我们有自己的战队。”
沈南槿觉得有些可惜，但仍旧沉浸在贺乔要来中央基地的喜悦中。
不管贺乔在不在他的队伍，只要贺乔在中央基地，他以后就能经常见到她，再也不用再担心她独自面对外面的危险天气。
（周野：当我不存在是吧。）
站在沈南槿身后的顾千寒却如遭雷击。
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那枚翻飞的徽章上，A+的标识像烙铁般灼伤他的视网膜。
贺乔他们竟然直接晋升成A+级别战队。
没有经过任何考核、没有人员限制、甚至连人还未到中央基地报道。
而自己，带领寒风小队在中央基地苦心经营半年多时间，又几乎散尽家财打点上下，最后还被迫成了沈部长手里的刀，成了沈大少的保镖兼职保姆...这一切换来的不过是A级评定。
那枚他梦寐以求的徽章，此刻正被贺乔像玩具一样抛接着，金属碰撞的轻响每一下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顾队长？”贺乔突然停下动作，徽章稳稳落在掌心，“你脸色不太好看。”
顾千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扯出一个完美的商业微笑：“只是有些累了。”
可那双眼睛却背叛了他——瞳孔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枚被贺乔随手塞进口袋的徽章，仿佛在目送自己支离破碎的野心被一同埋葬。
贺乔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视线，在心里轻轻摇头。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顾总，如今整个人都被名利枷锁禁锢，再也看不见星辰大海，只剩下一双被欲望蒙蔽的眼睛。
当时在明日佳苑小区的时候，这人眼睛里明明还有别的东西。
“队长。”秋素突然凑到沈南槿耳边低语。
年轻指挥官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抱歉，研究院需要我们去做全身安全监测。”
“那些神经芯片和肌肉注射...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请便。”贺乔微微颔首。
沈南槿却突然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救命之恩，还有关于实验室的一切，你们不仅仅救下一百多人，更是救下整个蓝星的...”
“不必感谢。”贺乔干脆地打断，“我们已经和三位部长达成交易。“
沈南槿固执地摇头：“那是官方的，与我无关。”
他顿了顿，“我个人的谢礼...现在我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是你们给的...等回基地再交给你们。”
贺乔蹙眉，刚想拒绝。
她觉得没必要再有牵扯，他们两人已经各不相欠。
周野却抢先开口：“好，我们等着。”
他的指尖在贺乔掌心轻轻一划——意思是“白给的为什么不要。”
顾千寒也迅速调整好表情，上前一步：“我也准备了一份薄礼...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
“顾队长，”贺乔冷笑，“几个小时前你还想独吞游轮。”
她嘲讽的问：“现在说感谢，是不是太迟了？”
周野更直接：“我们看不上你的东西，免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顾千寒却面不改色，依然挂着那副商业假笑：“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基地见。”
仿佛刚才的难堪从未发生。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贺乔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徽章冰冷的表面。
顾千寒无非就是看她和周野已经成为A+级别战队，——A+战队的价值让他立刻转换策略，从敌对算计变成讨好。
顾千寒，真是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贺乔望着走廊尽头消失的身影，眼神复杂。
但其实，只要以后顾千寒不主动招惹，她不会对他怎么样。
她记得那个在M市外冒死相救的顾千寒，记得他共享空间时的好意，也记得他送她物资的慷慨。
但若他非要找存在感，她也不会手软。
从实验室救他一命，什么都还清了。
数小时后。
顾千寒死死攥着体检报告单，纸张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那行加粗的结论刺得他眼睛生疼：「身体健康，未发现任何毒素」。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名字：“周！野！”
那个混蛋居然敢耍他！
骗他说食物里有毒！
战战兢兢的恐惧，每次心跳异常都要怀疑是不是毒发的忐忑，全都成了笑话。
实力那么强，还搞诈骗——简直不符合人设！
顾千寒狠狠将报告揉成一团，却在下一秒又强迫自己展开抚平。
这种情绪失控的表现太不体面了。
因为体检，沈南槿错过和贺乔的告别。
等他知道贺乔不跟他们一起回中央基地的时候，二人已经驾驶着游轮远去，变成海绵的一个黑点。
“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沈部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南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防弹玻璃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和眼底化不开的眷恋。
“喜欢就去追啊！”沈部长重重拍了下儿子的肩膀，“沈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沈南槿终于转过身：“我配不上她。”
这句话说得无比平静，并不是在赌气。
“放屁！”沈部长皱眉，“我沈宏恺的儿子谁都配的上！”
“父亲，”沈南槿的眼神清明如初雪，“我做不到像周野那样，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胸口，“我的这里...还装着其他东西。”
沈部长面上平静，心里却在皱眉——他精心铺好的台阶，这小子居然不肯下？
方部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两个老狐狸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等那一百多封被拦截的情书送到贺乔手里...嘿嘿，到时候可由不得这小子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