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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关几乎是咆哮着，说完了这番话。
牢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在跟随着他的情绪而震颤。
秦羽的大脑，一片空白。
疯老头的局！
原来从自己在破庙遇到他开始，就已经身在局中！
他传自己功法，不仅仅是看自己顺眼，更是为了今天！
为了让自己，来这天牢，收服项关！
这盘棋，他到底下了多久！
秦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项关，一字一句地问道。
“给你留下纹身的那个人。”
“是不是一个老头子？看起来疯疯癫癫，衣衫褴褛，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总有一股馊了的酒气？”
秦羽将疯老头的形象，详细地描述了出来。
听到秦羽的描述，项关那癫狂的表情，突然一滞。
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古怪神情。
随即，他嘿嘿一笑，那笑容里，居然带着一丝晚辈对长辈的无奈和敬畏。
“主上，你形容得很贴切。”
“不过，在我们面前，没人敢这么说他。”
“他老人家，是我的长辈。”
长辈！
当这两个字从项关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秦羽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前所未有地放松了下来。
原来如此。
这一切，不是陷阱，而是一份赠礼。
一份，由那个神秘的疯老头，送给自己的，天大的赠礼！
秦羽的心，瞬间变得火热。
他看着被锁在墙上的项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柄藏在匣中，尘封了五年，却依旧锋芒盖世的绝世神兵！
既然是长辈的赠礼，那自己，就没有不收的道理！
秦羽脸上的所有情绪，再次收敛。
他恢复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护国驸马的姿态。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项关。”
“嗯？”
项关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看向秦羽。
秦羽迎着他那锐利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不管你口中的长辈是谁，也不管他布下了什么局。”
“我只问你一句。”
秦羽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我此行南下，前路叵测，朝堂之上，更是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足够快，足够利，足够凶狠的刀！为我斩碎一切拦路之石！”
他死死地盯着项关的眼睛。
“你可愿做我的刀？”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项关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秦羽。
秦羽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这一刻，仿佛才是两人真正的，第一次见面。
良久。
秦羽嘴角微微上扬，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诱惑。
“向我低头。”
“我带你出去。”
黑暗中，项关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羽。
五年，整整五年。
他像一头困兽，被锁死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里。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
想着重见天日。
想着让那些把他送进这里的人，血债血偿！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这个带着他师尊信物而来的年轻人，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效忠？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活着，比复仇，更重要？
“咔。”
一声轻响。
是骨节被捏紧的声音。
项关笑了。
笑声从低沉变得高亢，在密闭的牢房里激起回音，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不再言语。
而是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颗高傲了半生，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那颗即便被穿透琵琶骨，锁死在墙上五年，也依旧桀骜不驯的头颅。
在这一刻。
缓缓地，沉重地，低了下去。
“哗啦啦……”
锁链因为他这个动作，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动。
他的额头，几乎要触碰到自己的胸膛。
这是一个臣服的姿态。
一个将自己的生命与忠诚，全盘交出的姿态。
项关前朝锦衣卫大统领，这柄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绝世凶刀。
在被尘封了五年之后，终于认了新主。
秦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很好。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