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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屏幕上女人突然开始剧烈抽搐的双腿使他停下了正要点击关闭按钮的动作。
女人挣扎的动作异样的激烈,原本整齐的床单上被蹬出几大道深深的痕迹,徒劳地抵抗着画面之外未知的施暴。
反抗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女人的双腿便软软滑落在床铺上,不再动弹。
接下来画面开始了一阵抖动,有人将摄像头移动到了另一个角度。从这个角度里,可以看见的空间更广了一些。
这次,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方才挣扎的女人头垂在另一侧床沿,仰头的角度只能看见细长的脖颈在昏暗的画面中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一条粗糙的绳索深深嵌入惨白的皮肤中。
男人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吊起,然后不断在床和画面外的区域来回。先是在床上铺上了防水布,接着自己换上了雨衣。
摆在床边的塑料桶被一块又一块血肉装满,男子好几次提着满掉的塑料桶走出画面,过一阵再回来继续操作。
看到最后,摄像头被男人拎了起来,摇晃的视野中,那具血淋淋的半残骨架已经全然看不出是人的模样,仿佛只是屠宰场里动物的尸骸。
一张血迹斑斑的脸凑在摄像头前方,缓慢地口型道出程危泠收到信息中的那句话。
“把镜子还给我。”
这下程危泠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源键,硬生生终止了愈发诡异的电脑画面,终于明确地意识到究竟遇上了什么。
直至今日,程危泠还依稀记得童年里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自己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冤魂厉鬼缠上。随着年纪的增长,程危泠不再遇到这样的怪事,也记不清幼年的自己具体是怎样化险为夷,但记忆中伏钟温暖的怀抱总让他感到安心,安心到足以忘却所有的悲惨与恐惧。
“说好的长大就好了,都是骗我的吧……”
望着漆黑的电脑屏幕,程危泠喃喃道。
这天夜里,程危泠再次回到了熟悉的梦境中。
他仍被困在原地,被门外一声又一声呼唤问着同一个问题。
幼小的孩子,在阴暗的楼道中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只是这一次,梦的结尾有了不同。他从大门上的探视窗里窥见,孩子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
似是知道他就在门后,女人对着探视窗弯下腰来,将下半张脸贴近。
“嘘——不要告诉他。”
纤长的食指竖在涂抹着艳色口红的嘴唇前方,站在小孩身后的女人低声说。
微凉的水流没过脚踝,寥廓的水面倒映出日光破碎的光晕。
伏钟拄着手杖,一步一步沿着河流走入静谧的林中。
无数灰白的石质塑像隐没在幽深的林间,一张张面容被风雨侵蚀,当他沿途走过的时候,注视过来的目光只余下空洞。
这里是旧神的墓地,也是那些久远神话的终结地。
失去依托的灵魂溃散在广阔的深林,在千万年的洪流中朽去了大半,留下来的部分依旧从未舍下旧时代高高在上的傲慢。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溢出,顺着苍白瘦削的脸颊滑落。伏钟伸出手抹了一下,朦胧的视野中,只见指尖已被浓郁的红色染上。
正午时刻的烈日晃如利刃,没有任何的模糊地带,所有的黑暗在极致的光明下荡然无存。
随着这惩罚一起到来的,还有在耳边轰鸣而起的责问。
从将自己的运道赋予程危泠的那一刻起,伏钟就知晓这一刻的来临是必然。
旧神视凡人为蝼蚁,脆弱不堪又低入尘埃,千万年的卑微祈求换来的是轻若无物的施恩。
道是无私,实为漠然。
“他既然能出生在这世上,便能作为人活下去。”灰蒙蒙的半盲双眼注视着光浪翻涌的中心,伏钟平静地道出他的坚持,“信仰的破灭是神明陨落的原因,但不是降罪凡人的理由。”
话音刚落,伏钟只觉得流血的眼中剧痛更为炽烈,骤然化作漆黑的眼前让他知道视物的能力已被夺走。
与光明告别的那一秒,他想起人间的春日,草长莺飞,杨柳如烟。
那般美景,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第7章
“你是说,自从上次经过那栋楼,就开始遇到这些事?”拉维下意识地握进了手里的咖啡杯,深深皱起眉。
抽了个两人都不太忙的周日午后,程危泠把拉维叫住,将近日遭遇的种种诡事告诉了对方。这一说倒好,拉维也打开了话匣子,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我最近精神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
“你遇到了什么?”如果是仅自己遇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程危泠还可以用体质原因来解释,但现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出现这种情况,也许并不是巧合了。
“你还记得你上周四在实验室待得特别晚才回来,那天我一个人住宿舍玩游戏,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睡了没多久,就被房间抽屉里发出的响声吵醒了,当时我以为是有老鼠爬进抽屉里了,过去拉开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拉维放在杯上的手指曲了曲,按得更用力了一些,连指尖都有些发白,“抽屉里没东西,那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听错了。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就下楼去抽了根烟。等回来时,我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一进门,发现房间里面的灯全给关了,明明我出去的时候都是开着的。借着外面的一点光,我还看见房间里有个女人的身影在不停走过去走过来。”
拉维一开口,听上去就是妥妥的撞鬼,程危泠闻言一愣,“这事怎么没听你说?”
“我都觉得我疯了好吧?磕大了出现幻觉都不会这么离谱。隔天我就去预约了个心理医生,谈了三四个小时什么用也没有。”
“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包里的镜子就放在抽屉里,我用几本书压着的。”
“什么!”拉维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快拿出来看看!”
程危泠拿出镜子,和拉维一起研究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二人决定干脆再去一趟凶案发生的那栋楼一探究竟。
出门前,程危泠将镜子放回抽屉,又有些不放心地干脆摘下腕间的长命锁和镜子一起锁进了抽屉。
这把长命锁是伏钟给他的,多年来一直待在身边,希望这灵物能将这不安分的镜子镇住。
拉维对于不把镜子一同带上的做法颇为不认同,觉得如果能一起解决就是一劳永逸。对此,程危泠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横死的怨鬼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能离开死亡时所在的地方太远,除非能够附在临死前身边的物件上,且物件被人带到其他地方。
拉维遇上的很明显是附在镜上的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