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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目光在跪了一地的大臣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洛阳身上:“你也要求朕严惩定王?他待你这个舅舅不薄吧?”
洛阳垂首,“一切以皇家颜面为重,小的不敢偏心。”
“真是装得一副大公无私。”皇帝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来人,立即将洛氏押去处决。玉连针早已禁用,她竟敢在朕面前拿出来。”
洛氏闻言瘫软在地,面如土色:“皇上饶命,奴婢只想找出真命天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子不住颤抖。
“等你死后,朕自会赏你。”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温度。
洛氏被拖走时还在哭喊求救,声音在大殿的回廊中回荡。洛阳只能咬紧牙关,重复道:“小的不敢偏心。”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不敢表露分毫。
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穆秋煜暗暗握紧拳头。他不知道皇帝究竟要做什么,这场戏究竟要如何收场。
“定王确实不是洛贵妃所生。”皇帝忽然开口,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穆秋煜身上。
岑涛察觉到不对劲,再次上前求情:“不论出自何人之手,定王功劳在身,请父皇开恩。”
“太子倒是仁德。”皇帝淡淡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岑陌是杨贵妃所生,是朕的三皇子。”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众人的目光在穆秋煜和皇帝之间来回游移,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岑涛下意识看向萧语柔,却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那这玉连针...”洛阳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好好审问洛氏。”皇帝冷声下令。
“回皇上,洛氏已经...”谢公公低声提醒,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那就审问洛阳。带下去。”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洛阳绝望地看向穆秋煜求救,穆秋煜只能忍着怒意退到一旁。他知道,这是一场早已注定的结局。
九公主还在担心:“父皇不会罚三皇兄了对吗?”
皇帝看着这个敢为兄长求情的小女儿,语气稍稍和缓:“不会。”
“多谢父皇!”九公主赶紧叩拜,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
皇帝见她瘦小,眉头微皱:“宫中侍从如何照料你?”
“是小九不好...”九公主怯怯道,声音细若蚊蝇。
“罢了。”皇帝起身,目光落在九公主身上,“本王瞧这九公主慈悲聪颖,赐号“瑾瑜“,居永安宫。”
九公主还在发愣,被礼王拉着磕头谢恩。她的眼泪终于止住,却不知这份恩典背后意味着什么。
皇帝最后看向礼王:“你并非榆木脑袋,明日去礼部当值。若敢懈怠,朕就挖了你的梨花林。”
说完,他甩袖离去,留下满殿惊愕的臣子。对于刚认回的穆秋煜,竟是一句封赏也无。
岑涛目光落在穆秋煜身上,语气温和:“万万没料到焦太医居然是自己的亲兄弟,当真是缘分。”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穆秋煜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软肉。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不远处的萧语柔,脚步匆匆向前,却在即将靠近时被岑陌的侍卫拦住。
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挡在前方,如同一堵无形的墙。穆秋煜的喉结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岑陌神色淡漠,目光从穆秋煜身上轻飘飘掠过,仿佛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他轻松提起九公主,将她挡在萧语柔身前,转身离去。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礼王向岑涛行了一礼,快步跟上岑陌的脚步。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局促,时不时回头张望,却又不敢多看。
岑燕燕留在最后,冷眼看着穆秋煜。“费尽心机算计,结果落得个薄情寡义的名声。焦御医,你就不觉得羞愧吗?亲眼目睹舅父舅母沦为别人的工具,还想要害死三皇兄,你也...”
“你也配”三个字在喉咙打转,却因为想起萧语柔警告的眼神而咽了回去。阳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岑涛淡淡扫了穆秋煜一眼,带着韩秉容走了。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偌大的花园里只剩下穆秋煜和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
穆秋煜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风吹动他的衣袍,却无法带走心中的郁结。
萧语柔,她一定早就知道岑陌的身份。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步步踏入陷阱,沦为众人笑柄。那双清澈的眼眸背后,藏着多少算计?
她分明是他千叮咛万嘱才娶进门的老婆,如今却为了别的男人处处算计于他。想到这里,穆秋煜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
园中花香浓郁,却让他觉得窒息。穆秋煜睁开眼,目光阴鸷地望着皇宫深处,仿佛要将那里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另一边,岑陌将九公主放在长廊的石凳上,吩咐宫女:“看好九公主,今日之事不可再犯。”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九公主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岑陌,又求助似的望向萧语柔:“三皇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语柔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没有,王爷这是在为你操心呢。”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春日里的微风。
“真的吗?”九公主眼中闪着期待,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三皇兄真的关心小九儿?”
岑陌转头看向萧语柔,后者只是无辜地眨眨眼。
“以后不要胡闹。”岑陌语气依旧冷淡,却微不可察地放软了几分。
“小九儿知道了!”九公主立刻开心地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却已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