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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老夫人忽觉一阵眩晕，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
“老夫人！”下人们慌忙搀扶。
“无妨，我去歇息片刻。”老夫人摆摆手，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离去。
叶莹并未跟去，反而急切地问那婆子：“国公府几时接我过门？”
“快了快了，姑娘只管准备便是。”婆子笑得愈发谄媚。
紫琳看不下去，低声道：“小姐，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婚事...”
“不必了。”叶莹打断道，“我意已决。”
三日后的傍晚，一队迎亲队伍突然出现在侯府门前。天空下着大雨，唢呐声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刺耳。红色的轿子在雨中摇晃，轿夫们踩着泥泞的道路，脚步沉重。
萧语柔闻讯赶来，看到叶莹穿着一身粗制的桃红喜服，眉头微皱。这喜服料子粗劣，针脚也不够细致，哪里像是国公府该准备的规格？
“这是怎么回事？”萧语柔问道。
“是连国公府送来的。”丫鬟小声解释，“说是若六小姐没准备，可先穿这套。”
叶莹看到萧语柔，眼中顿时充满怨恨。在她看来，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拜这个妹妹所赐。若不是萧语柔，母亲也不会带着她回京，更不会被赶到乡下。
“现在你该满意了吧！”叶莹冷笑道。
“六姐姐，”萧语柔淡淡一笑，“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
暴雨中，花轿摇摇晃晃。叶莹望着漆黑的轿内，突然害怕起来。轿内狭小的空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雨水顺着轿帘滴落，打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小姐，快些上轿吧。”婆子催促道，“国公府都准备好了。”
叶莹咬咬牙，终究还是钻进了轿子。她不能让萧语柔看笑话，更不能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乡下庄子。轿帘放下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夜色中，一顶红轿渐行渐远。萧语柔站在廊下，听着紫萱禀报：“长公主一行已到城外，太后命其转道福安寺。”
“除了长公主，还有谁？”萧语柔问道，眼神深邃。
“还有凌明大师。”紫萱低声道。
萧语柔望着漆黑的夜空，嘴角微扬：“终于回来了。”
雨越下越大，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远处的天际偶尔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
城外，长公主听完太后口谕，眉头紧锁。她看着漆黑的夜色，心中有些不安。
“本宫还是想去看看母后。”长公主说道。
“太后说了，长公主还是先去福安寺住些时日。”兰梨嬷嬷恭敬道，“皇太后身体渐有起色。”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这座城池淹没。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水洼，溅起阵阵水花。
长公主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十年了，这人可算是露面了。只是不知道，这座城池，还是否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凌明大师坐在对面，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一切随缘。”
长公主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一切随缘。只是这缘法，有时候未必如人意。
马车继续向前，消失在漫天风雨中。这场雨，仿佛要把所有的过往都冲刷干净，又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长公主靠在马车软垫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车窗。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树影婆娑，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澜，你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说动母后把我打发到福安寺来？”
微澜低着头，手中的拂尘轻轻晃动，眼神闪烁：“奴才愚钝，实在不知。”
“你倒是忠心。”长公主冷笑一声，纤长的手指攥紧了车窗帘，“连你也要替他遮掩，难怪母后一次次为了保护他，把本宫赶得远远的。”
她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春日的暖阳洒在山间，本该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却让她心头愈发沉重。
“岑陌啊岑陌，”长公主喃喃自语，“本宫原以为这些年的折磨会让你疯掉，没想到你不仅没疯，反而把这装疯卖傻的把戏演得炉火纯青。”
微澜的身子微微一颤：“长公主，或许不是王爷......”
“住口！”长公主猛地转身，玉手狠狠推开微澜，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除了他还能有谁？你既然心向着他，就不必再跟着本宫了！”
微澜踉跄着摔下马车，膝盖重重磕在泥泞的地上。他顾不得身上沾满污渍，连忙爬起来跪地求饶，额头紧贴着潮湿的土地：“长公主明鉴，奴才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
“忠心？”长公主冷冷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这点出息，连驸马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她放下车帘，任由微澜跛着腿跟在后面，马车继续向福安寺驶去。春风拂过，带来阵阵檀香，远处佛钟悠扬。
后面的马车里，凌明正在暗自盘算。这些日子的跟踪调查没有白费，他终于查明了定王和长公主之间的秘密，这可是摆脱萧语柔控制的最好机会。
马车缓缓停在福安寺山门前，凌明跟着众人一起下了车。山门两侧的石狮庄严肃穆，香客们进进出出，诵经声隐约传来。
待安顿好长公主一行人，凌明回到分配给他的厢房。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刚端着蜡烛转身，就看见萧语柔已经端坐在桌边，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冷。
“凌明大师，好久不见。”萧语柔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光如水，“怎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心虚了？”
凌明强压下心中的惊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施主说笑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柔弱的丫鬟陪在萧语柔身边，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萧少侠今日怎么没来？”
“他有事在身。”萧语柔轻描淡写地说，纤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来是想问问，大师为何不辞而别，投奔长公主去了？”
凌明在她对面坐下，为自己斟上一盏清茶，茶香袅袅升起：“贫僧也是为了不引起长公主怀疑。这一路相安无事，施主放心，我对天发誓永不叛变。”
“是吗？”萧语柔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那大师今日找我，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不瞒施主，贫僧打算还俗。”凌明捻动佛珠，佛珠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龙都繁华不过一场空，贫僧看透了。只是临走前，还需施主帮个小忙。当然，作为交换，我要爆料一个震撼全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