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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萧府,玥紫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烛光摇曳中,萧语柔已经换上了大红嫁衣,头上的凤冠在灯影下流转着点点金光。
“小姐。”玥紫悄悄将马蹄糕塞进袖中,“等会儿找机会给您吃。”
萧语柔微微颔首,眼角有些发红。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可府上却冷清得可怕。往日里热闹的院子,此刻只剩下几个仆役在忙碌。
“七妹妹。”叶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温和而沉稳,“让二哥护送你完婚。”
萧语柔站起身,红盖头下的泪水无声滑落。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外。叶辰已经半蹲在台阶下,等待着她。
就在这时,岑燕燕匆匆赶到,看见这一幕,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抽泣着,声音哽咽:“语柔...”
谷柏见状,想递手帕给她,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倒是钱忠眼疾手快,笑着递上一方绣着海棠的手帕。
岑燕燕接过手帕,却冷哼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只有父王和三殿下!”说完,拉着大珍跑到外面看热闹去了,只留下谷柏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府门外,岑陌一身大红喜服立在马上,紫金冠束发,玉带横腰,风姿卓绝。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叹,这位定王当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叶辰将萧语柔背到大门口,此时该有长辈送别,却只有晏氏一人立在那里。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萧语柔,欲言又止。
萧语柔强忍住心中酸萧,转身朝宗祠方向跪下。她向已故的父母和外祖母行了大礼,这一跪,红盖头下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岑陌翻身下马,亲自为她放下轿帘,低声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萧语柔紧紧攥着手中的红帕,泪水打湿了绣着鸳鸯的锦缎。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就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萧府,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喜乐声中,定王府的迎亲队伍缓缓向前。鞭炮声此起彼伏,红绸飘扬,马蹄声踏着欢快的节奏。
萧府内,钱涛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歪在椅子上,眼神迷离。他身边坐着一个自称好友的人,那人手持折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大公子若想得到什么,必须亲自去夺取。”那人压低声音道,“难道就这样认输了?”
钱涛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母亲沈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晚了。”
沈氏脸色铁青,叫人将他扶走。那“好友”还未明白这句“晚了”是什么意思,就听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我们的客栈被定王府查抄了!”
“好一个钱涛!”那人脸色瞬间阴沉,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龙都今日格外热闹,太子和定王同日完婚,连不少百姓也选在这天成亲。街道两旁挂满红灯笼,空气中飘着喜庆的气息。
定王府的迎亲队伍行至白玉桥时,遇到一队民间送亲的队伍。正当民间队伍避让时,忽然一匹马发疯似的乱踢乱撞,现场顿时混乱不堪。
马蹄声、尖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花轿摇晃,轿夫们努力稳住身形。岑陌眼疾手快,纵身跃上那匹疯马,用力勒住缰绳。
杜若蹲下身,在马腿上找到一根铁钉,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刚要说话,却见太子府的迎亲队伍也到了这里。
太子府的管事太监笑眯眯地说要饶恕这些民间百姓,语气中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岑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继续带队前行。
可谁也没注意到,在这片混乱中,太子府的花轿被人悄悄抬去了一处偏僻院落。朱漆大门紧闭,院内寂静无声。
岑涛带着酒气来到轿前,声音温柔得不像话:“语柔,委屈你了。等过几年,我一定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轿中传来细微的啜泣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
街上依旧热闹,鞭炮声不断,可这处院落却像是与外界隔绝,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萧语柔坐在新房里,看着铜镜中那张被朱红妆容衬得愈发娇艳的脸。镜中的女子眉如远山,眸似秋水,朱唇皓齿间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铜镜旁的烛火轻轻摇曳,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身上这件大红嫁衣,指尖触及绣工精细的凤凰纹样。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这场婚事的不同寻常。嫁衣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仿佛在提醒她今日的种种算计。
今日的婚礼,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太子岑涛的那些小动作,在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显得如此可笑。想到那些被提前发现的刺客,萧语柔的唇角微微上扬。
“小姐,该梳头了。”贴身丫鬟玥紫轻声提醒。
萧语柔微微颔首,任由玥紫为她梳理长发。铜镜中,玥紫的动作轻柔熟练,眼神却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玥紫,”萧语柔突然开口,“害怕吗?”
玥紫的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动作:“小姐说笑了,奴婢不明白。”
萧语柔转头看向她:“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玥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木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明鉴,奴婢、奴婢...”
“起来吧,”萧语柔淡淡道,“我知道不是你的本意。”
玥紫颤抖着站起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太子、太子威胁要杀了我全家...”
“我明白,”萧语柔打断她的话,“所以我早就安排人将你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玥紫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语柔。
“去吧,”萧语柔示意她退下,“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配合演一场戏。”
玥紫连连点头,擦干眼泪退了出去。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推门进来:“王爷来了!”
岑陌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愈发英姿勃发。
“可还顺利?”他压低声音问。
萧语柔点点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岑陌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太子那边...”
“无需担心,”萧语柔打断他的话,“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
岑陌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心中一动,正要说什么,外头又传来催促声:“王爷,该拜堂了!”
拜堂的过程很快结束。岑陌亲自送她回到新房,看着她坐在床边,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饿了吗?要不要先用些点心?”
“王爷不先揭盖头吗?”萧语柔轻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