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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钱掌柜，赵掌柜等人面色灰败地跪在地上。
沈姝棠站在另一侧，金元宝将他那金算盘别在腰间，怀里抱着不少的账本。
沈姝棠的证据准备的很充足，她给金元宝使了一个眼色，金元宝就率先开口说道：“府尹大人，这些人中饱私囊，侵占东家财产，还做假账混淆视听，这些都是证据！”
说着，他将账本往一旁的官差手里一放，由官差呈到了府尹的桌案上。
“这些乃是物证，我们还有人证。”金元宝重新退到了沈姝棠的身边，等待着府尹发话。
府尹能在这天子脚下办事，自然也不是傻子，而且沈姝棠还来过官府几次，如今甚至与官府合作筹办善堂，无论怎么说，都算是熟人。
于是府尹说道：“若有人证，便让他们上堂来说吧。”
只见金元宝一挥手，立刻就有好几个人走了上来。
他们起先还有一些拘谨，一个个惶惶不安地磕头行礼。
但是在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之后，钱掌柜几人立刻就大声嚷嚷了起来。
“小石头，我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大牛，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你在铺子里干活，你哪里能有今天？你现在这不是背叛我吗？”
“阿福，你别忘了你娘还卧病在床呢，难道你连工钱都不想要了？”
“……”
看着这几个掌柜的话，沈姝棠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笑意，这些人正是钱掌柜几人铺子里的伙计。
如今来指认钱掌柜几人，可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
这几个掌柜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语气恼火，倒像是他们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
“钱掌柜，你也知道我娘病重，急需要钱治病，可你还不是将我的工钱一拖再拖？你笃定我为了要工钱不敢走人，所以将我当狗一样使唤！你拖欠的不是工钱，而是我娘的命！”阿福冲着钱掌柜“呸”了一声。
这话骂得钱掌柜脸色黢黑，但是他仍旧威胁着说道：“你要工钱，我当然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该来指认我，只要你现在回头，等我得了空，立刻就把工钱给你。”
如果是从前，阿福肯定会为了工钱低头，但是现在，他冷哼着说道：“得了吧，用不着钱掌柜你操心了，东家宅心仁厚，已经将你拖欠我们的工钱全都结清了！”
“就是，东家也把我们的工钱都结清了，我们如今前来做人证都是自愿的！”其余几人也纷纷说道。
眼见如此，钱掌柜几人气不打一出来。
这几个伙计都是来自于不同的铺子，绝没有串通一气道理。
“东家，你就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钱掌柜咬着牙道，“别忘了老夫人……”
沈姝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着说道：“母亲病的严重，这些小事也用不着打扰她老人家。你这不知隔了多少房的侄儿……不如还是先顾着眼前的事吧。”
说着，沈姝棠对府尹福了福身，说道：“大人，钱掌柜几人中饱私囊，甚至妄图将我的产业据为己有。这么多年来，他们贪污了不少钱财，而我只有一个要求……”
听到这话，钱掌柜几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不就是一点银子而已吗？大不了还给你就是了……”骆掌柜的嘴比死鸭子都嘴还硬。
然而钱掌柜却觉得沈姝棠想要的未必就是银子。
果不其然，沈姝棠下一刻便说道：“银子我多的是，可你们这些受聘做掌柜，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些年来，被你们私吞的钱财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两吧？这么庞大的数字，足够你们下半辈子在大牢里度过。”
钱掌柜忽得明白过来沈姝棠想说什么，他赶紧跪着向沈姝棠磕头道：“东家！还请东家恕罪，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我赚点钱，我……”
“我愿意将这些年来所得的钱财尽数……双倍，不，三倍还给东家，只求东家能够饶我一回啊！”
能拿出三倍的钱财，这足以说明钱掌柜当真是一只大老鼠。
然而沈姝棠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对府尹说道：“大人，我只求让这些人牢底坐穿。至于他们的不利所得，按照律法本就应该追讨回来，不过如今善堂开办在即，我便积德行善，将他们的不利所得全都捐给善堂！”
这话不仅仅是断了钱掌柜几人的后路，更是让沈姝棠的好名声又上了一层楼。
府尹也面露笑意，这位沈夫人但是聪明，嘴上说着将钱掌柜等人的不利所得捐出来，可实际上，她多半就是懒得去费心思。
所以才用捐款这样的法子，将追讨不利所得的烂摊子交给官府来办。
但是府尹没有明说，因为这对官府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能够利用那一笔钱财，缓解开办善堂带来的压力。
于是府尹投桃报李，惊堂木一拍，问钱掌柜几人道：“人证物证俱全，钱掌柜，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铁证如山，罪证齐全，即使钱掌柜几人喊冤叫屈，那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府尹这么一问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钱掌柜几人都是人精，事到如今哪里该我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们颓然地跪倒在地上。
如今沈姝棠一心想要他们牢底坐穿，那么就算他们有钱财傍身又能如何？
到头来，钱财富贵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啊！
几个人因为害怕而哭作一团。
从前他们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后悔。
私吞来的钱财不能让他们安全无恙，只会在他们的罪状上多加一层！
府尹冷冷地看过这几人，说道：“好，既然你们无话可说，那便是当堂认罪。本官数罪并罚，判你们流放邻南，不利所得也尽数收归官府，用于善堂所需。”
说罢，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仿佛是在钱掌柜等人的头上炸开的惊雷。
流放邻南？
这可比牢底坐穿更可怕！
沈姝棠也有些意外，岭南是蛮荒毒瘴之地，终年瘴气不散，据说鲜少有被流放邻南的人能在那个地方活下来。
更别说去往岭南的路上山高水远，若是一个不小心在半路上死了，那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只有在重罚之下，才能杀一儆百！
沈姝棠捏紧的手帕，福了福身说道：“大人英明。”
钱掌柜几人早就已经在听了宣判之后被吓得晕死了过去，只能任由官差将他们像是拖死猪似的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