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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已经足够让画扇母女有了盘算,陆家在败落之前高门的派头比楚家还大,就算陆远山认下了这个女儿,他日东山再起,他也会更加偏向楚、夏两家养大的夏明月。
夏明月身后不止有这两家和端侯府的支持,她的养母楚氏是陆远山心底里的人,而她的生母也是与陆远山同甘共苦多年的人,画扇跟本没法跟夏明月比。
而且若是以前倒是罢了,跟着陆远山这个爹不受宠,也或许还有好日子过,可现在夏明月那边连连出事,就连李玦也得了怪病,夏、楚两家这两年也没见成什么大事。
更何况霞姑姑通过那个妾室是跟陆远山有联系的,这两个人都不知道霞姑姑和陆远山有过一晚的事儿,即便是认了,能对她们母女多好?
画扇打定了主意,掀开幕帘看了眼马车外面走着的小丫鬟,回头低声对夏明嫣道:
“夫人,奴婢从前错了主意,年纪又小,没有见识,才会干下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奴婢知道错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在老宅时若没有霞姑姑的照拂,我也未必能平安长大。你们母女纵使有错,到底不是首恶,有什么话就说吧。”
夏明嫣认真地道,偷窃的事她可以当作没发生过。陷害卜小娘,的确是大错,只是楚氏让她们这么干,她们不答应,恐怕性命难保。
即便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也不会要求对方一定要豁出命去为自己做什么,他们的命也是命。
上一世,沈小娘死了,后来她得知画扇早已背叛她之后的确是恨的,可她那时也明白,即便没有画扇和霞姑姑,楚氏也会找到别的人这么做的。
她更恨的是后来她们都脱离了楚氏,画扇依旧在害她,甚至还是为了给李玦当妾害她。
可是这一世沈小娘没死,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画扇大受刺激,发生了改变,虽说这种改变从根本上说不是因为夏明嫣,是因为画扇母女本身的仇恨和危机感,说白了还是以利诱之。
可在这偌大的元京里,除了华靖离、沈小娘、朱老太太、乔依心、秋果……这少数的几个人,也一样难保证其他人就并非为利所动。
她要是各个都要计较一个真心,这才要没法活了,她不会妄想把画扇变成乔依心和秋果,她就把画扇当作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当作一把将要插向楚氏和夏明月的尖刀,就可以了,大可不必把上一世的恨带到这一世。
画扇现在特别知道眉眼高低,低声下气地道:“夫人,您也知道,奴婢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奴婢从前也不过是想着奴婢的娘能改嫁给一个富商,让奴婢当上商贾家的姑娘。”
“奴婢自小在下头的这些人里还算是个伶俐的,可要是跟夫人、楚夫人和元京的各位贵女、夫人们比,那就……像小蚂蚁一样,不值一提了。”
“奴婢将来只想要一个安稳、富足的日子过,还想要报仇,让二姑娘也知道知道,奴婢跟她也不差着什么。还有楚夫人,奴婢想让她瞧瞧她当初卸磨杀驴的后果……只要夫人能帮奴婢母女做到这些,奴婢愿对天发誓,别的都无所求。”
画扇将来有没有别的要求不重要,谁都有提出要求的权利,但答不答应,那就是做决定的人的事儿了。
重生以来,夏明嫣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拥有做决定的权力,现在还有华靖离帮她。
她相信,等到那时,要是画扇提出的要求超出了承诺,只要不过分,她相信她会有能力满足。要是画扇贪得无厌,她也有能耐拒绝并且不会因此生出乱子来。
夏明嫣笑了笑,没有因为画扇敢于提出要求而有丝毫恼怒:“卸磨杀驴,你是驴么?说是驴不如说是草,你该让她后悔斩草未除根啊,是吧?”
当初她用了计,楚氏得知霞姑姑这些年一直在通过那个妾室跟陆远山有联系,直接就想灭了她们母女的口,正好把散布夏明嫣身世谣言的罪名栽到她们头上。
要不是夏明嫣想着她们还有利用价值,将来可以拿来对付楚氏和夏明月,教她们利用霞姑姑跟彭州那边的通路,才保住了她们的性命,给了她们机会能在煤场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也是在提醒画扇,楚氏和夏明月是会要她们母女命的老虎,她们也才逃过一劫不久,实在不该忘了当初的教训。
画扇听了这话果然一哆嗦:“奴婢现在就指天发誓,要是日后有任何非分之想,或是敢对不起夫人的话,定糟天打雷劈!”
目光里带着玩味的笑,夏明嫣白了画扇一眼:“你放心,我是个喜欢做买卖的人,你也不用说这些不见得有用的话,只要你不耍什么歪心思,说不定你得到的回报远多于你的想象呢?”
“你怕我救不了你娘,这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证,你娘一定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不信,后头那辆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我制胜的武器。”
画扇没想明白,刚才她看见了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上了后头的马车,可那就是一个十来岁的侯府通房,怎么有可能拿捏得住楚氏呢?
这女子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或背景,根本就不会沦落到当通房,可是没有这些,又怎么拿捏得住楚氏。
画扇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重新来到了夏府门前,夏明嫣带着人走在最前面,谁知她到了大门口又突然站住了,对着那小丫鬟道:
“乔嬷嬷选了你去钩翊侯府送妾,想来你是个记性好还会学舌的,不然怎么能把在侯府看到的、听到的都学回来呢?”
小丫鬟被说了个正着,脸一下子就红了:“华侯夫人也太刻薄了,夏家好歹是您的娘家,乔嬷嬷和夫人这也是关心您。这都到了,您赶紧去见夫人吧。”
夏明嫣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又改主意了,不打算进去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在这府里解决好。我问你记性好不好、会不会学舌,是因为想请你给夫人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