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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一排帐篷整齐排列。
楚南风一行快马加鞭,终于出了三重门,远离高高楼兰城外,停下休息。
沙漠里赶夜路怕不太平,再说大人都还好说,盖七郎的儿子才两岁,经不起这般折腾。
而且,桐月因为戚真真的死,伤身伤神,一直都是硬撑着,白日里楚南风就瞧他不大有精神。
架了锅,熬了热汤,里面放了主子给的温补的药材,大家围坐在一起,烤火吃东西。
“也不知道主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楚南风心事重重,他担心灵歌和浩星辰的安危。
那劳什子轮转之路,听都没听说过,定然是危险重重。
“你且宽心吧。”书生拍了下他的肩膀:“主子们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能逢凶化吉。”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能够代替主子。
但这种事,实在是无法。
浩星辰身中奇毒,若是不能寻到解药,两位主子都不能活,他现在也只能祈祷,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再有,王武已经打进西域王庭,很多事还要他们去周旋。
还有,与楼兰之间恐怕要有一场战争,他得回去整军,以备随时出兵。
“咱们得把后方安顿好,莫叫主子有后顾之忧。”
楚南风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叹气。
盖七郎的儿子颤颤巍巍的拿了两个馕过来:“叔叔,吃,娘给。”
书生将那孩子抱起来,小家伙胖嘟嘟的,很可爱。
“你叫什么名字?”
“念恩。”小孩子拍拍自己,奶声说道。
一听这名字,书生和楚南风对视一眼,便知晓盖七郎取名的含义了。
这是念着戚真真的恩情。
对于戚真真,他们俩都很敬佩。
一个自己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戏子,却能保持一颗良善的赤子之心。
起初,他们还不明白,一个戏子就算戏唱的再好,戏迷再多,也不至于让那么多人为他喊冤请命,要知道,这可是阶级非常严重的楼兰。
得罪了官爷,小命恐怕不保。
可这一路走来,看到百姓们自发的祭奠,才知道,这么多年他暗地里做了多少好事。
莫说是二重门,便是三重门的百姓听说了他的死讯,都悲痛欲绝。
三重门的百姓生活在最底层,是最受欺压的。
遇到荒年,忍饥挨饿的总是他们。
戚真真总是拿出自己的收入,接济他们度日,虽说不能完全解决温饱,但总能喝碗粥,将就着熬过去。
有些百姓受到达官显贵的欺压,他知道了,也总是想办法帮忙解救,不喜欢唱堂会的他,总是为了这些事屈尊去唱,讨那些人的欢喜,求一份恩典。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
弄得楚南风和书生这种生死见多了,早已经练就铜墙铁壁的人,也忍不住动容。
也难怪戚真真唱了那么多年,那么红,却没留下什么银钱,连房子都没有一间,还是齐云隆租的。
便是桐月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除了一些书,几乎没什么东西,连衣服也没有几件。
“戚老板这样的人,是值得怀念。”书生感叹。
“主子当初,还想着招戚老板回东辰当差呢。”楚南风道:“若是戚老板入朝堂,定然是一个好官。”
交谈中,远处出现了一排火点在移动。
因为隔的比较远,看不太清楚。
“好像是马队?”楚南风站起身,遥望着那处。
“是马队。”书生肯定道。
“全体戒备!”一声令下,战狼小队所有人站了起来,迅速形成一个保护圈,将这一处围了起来。
因为此处是荒漠,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所以大家已经做好随时拼杀的准备。
正常来说,进出楼兰的路很隐蔽,这些年也没有外族进入楼兰。
所以,这个时候出现马队,很可疑。
哈托也带着人围拢了过来,他是寒邺派给灵歌的领队,灵歌也让他同楚南风他们一道回了。
“大人,是不是楼兰派来追杀我们的?”盖七郎走上前,对楚南风和书生道:“若是那样,二位大人还是别管我们了,楼兰人阴狠狡诈,他们既然不想放过我们,我们就算插翅也难逃,不能连累你们。”
盖七郎很懂礼数,这一路走来都叫书生和楚南风为大人。
“盖老板,我等既奉命护送你们,便一定护你们周全,断不会弃你们于不顾。”楚南风严肃道:“除非,我等死了!”
“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桐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怀中抱着戚真真的骨灰坛:“其实,我本没打算活的,何苦再连累你们。”
书生抬手,摸了摸桐月的头:“说什么傻话,你记住,你得好好活着,连同戚老板的那一份,才不枉费戚老板对你的养育之恩。”
桐月鼻子一酸,扯了扯唇,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抱着戚真真骨灰坛的手臂又紧了紧。
火点越来越近,是那些人手举着的火把。清一色的黑色甲胄,马蹄声踏踏直响,溅起黄土漫天,围绕着马队的身后形成了一个黄色的屏障,在火焰跳跃下,增添了一抹诡异的色彩,仿佛民间传说中突然从地狱冲出来的阴兵。
粗略估算,也有百十号人。
楚南风和书生站在最高处,全神戒备的瞧着那越来越近的铁骑。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楚南风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些人。
“嗯。”书生一改往日的懒散,手中的折扇紧握:“瞧着装束,不像是楼兰人。”
他们虽然没有接触过楼兰士兵,但也从书籍上了解过,而且楼兰人最忌讳着黑色衣衫。
哈托挠了挠头,他站的位置略低,看不清楚,但怎么感觉来者像是草原人呢。
此时,马队已经距离不足三十米。
“怎么还有个女的?”楚南风盯着马队前方,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女子未着甲胄,一身黄色衣裙,整张脸遮起来,只露两只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楚南风竟觉得那女子,有点熟悉。
“吁~”
只见为首的男子一抬手,马队停下。
双手抱拳,朝着这方大声道:“敢问前方可是楚将军一行?”
不管是敌是友,此举算是礼数。
楚南风亦朝着那方双手抱拳,回了一礼,大声问道:“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