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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常面色先是一疑，却见着明慧笑道：</P>
“前辈认不得我，我却能听说前辈的名字，当时大羊山法会我也在场，就在台阶下看着…认得前辈！”</P>
他这话无疑有些不大中听，毕竟法常去大羊山是挨批的，明慧自言在台下看着，无疑把他的落魄尴尬看了个干干净净，可法常只叹道：</P>
“让明慧见笑了！”</P>
明慧笑道：</P>
“见笑…前辈客气了，这可称不上！前辈从山上下来，一声不吭地就到山脚下去，下一个上去的就是我，大人赏了我一巴掌，差点把我的头给打下来，打在我身上，痛在我师尊的心中呐！”</P>
法常顿时一阵语塞，他虽然心性极佳，可并不是愚蠢，心中听得明明白白：</P>
‘打在你明慧身上，是抽到了他堇莲的脸上罢。’</P>
善乐这一系虽然名义上听从大羊山命令，私下是最叛逆的，不敢明面上违背，可偷奸耍滑的事情没少做，偏偏善乐道的腰杆子硬，除非犯了什么根本的错误，大羊山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如此打一打徒弟的脸，也只能是无奈的宣泄之举了。</P>
法常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善乐道还是对大羊山不满，而他要的就是这股偷奸耍滑的劲！</P>
可他不能随意开口，大慕法界的诸位大人这些年来积极参与大羊山之事，就是想通过大羊山的影响力来约束七相，真正实现人间乐土的愿景，不但大有借重大羊山的地方，甚至本身就是大羊山的传承，当下不去应他，默然无语。</P>
明慧扫了他一眼，明白这倔和尚对大羊山还是有几分尊重的，提了提衣袖，笑道：</P>
“请入内细谈！”</P>
‘莲花寺好歹有个脑子正常的了…’</P>
法常在这孤零零站了半天，着实尴尬，连忙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见着堇莲大摇大摆地走上来，实在是克制不住了，转身合手，有些恳求地道：</P>
“大士收了法宝吧！”</P>
堇莲眼睛一瞪，张嘴似乎要骂，明慧则有些尴尬地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视线隔断，笑道：</P>
“还请勿怪，还请勿怪…”</P>
他一边开口，一边从袖中取出一袭金裟来，轻轻一扬，披在堇莲身上，在胸前打了个结，将他那活儿遮住了，笑道：</P>
“请！”</P>
法常面色大大缓和，越过此处，上了大殿之后的金阶，堇莲冷笑道：</P>
“法常！你着眼皮相了！我道观人如观白骨骷髅，再进一步观想，不过五德十二炁，圣教琉璃观，一份赤裸放不下，拿什么放下苍生？”</P>
法常迈前一步，合手道：</P>
“正是放不下苍生。”</P>
堇莲笑道：</P>
“放不下便拿不起，拿不起便救不得，放不下苍生的，就要管他们，管他们的…到头来都要作苍生的主人……这作主人，那作主人，主人与主人之间无限恶隙，哪还有苍生的事…能放下苍生的，才传圣教，叫苍生自家为自家负责，法常！你这份放不下，就是诸修所不喜爱的。”</P>
这大大咧咧，如同土匪地主般的摩诃嘴角带笑，那一瞬间双眼微微明亮，多了几分光明，有了几分的莲花寺主人的神圣，法常转过头去，并不应他。</P>
明慧不修教义，可他知道自家师尊有多么不省心，心中直跳。</P>
当年堇莲第一次前去大羊山，从大羊山下来，半只脚才踏回莲花寺，便大放厥词，称【大慕法界】为【大地主界】，【大欲道】为【小财主界】——是为大地主家的偏房子嗣，别扭极了，唯等着地主死。</P>
【空无道】是无头无脑道，【戒律道】为私心哑巴道，至于忿怒生蠢驴、慈悲怀杂种…即为【其余邪道，大惑民众】。</P>
当时的明慧忙道：</P>
“唯我善乐，甚是光明！”</P>
可堇莲只道：</P>
“呸！不善亦不乐，【恶苦道】也！”</P>
有此前车之鉴，明慧是真怕他在法常面前说什么【大地主界】，抬眉打了圆场，指了位置让人坐下，立刻打断，笑道：</P>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