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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红润地和诸人一一拜过，而后一抬头，那位沉和安静的大人正立在门口含笑看着他。</P>
老人总有这种在一片飞花艳景中沉劲如松的气质，这也将裴液心中膨起的情绪压实了些，他走上前去，礼敬躬身到：“隋大人。”</P>
隋再华看着他微微一笑。</P>
礼官敲鼎而鸣：“请武魁往翰阁授名！”</P>
诸官员皆静言退后，为裴液让出了通往楼口的路。</P>
从进博望园开始，礼仪侍从便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比起街外的热闹欢庆，这里郑重端庄的意味占了上风。</P>
裴液抬头望着捉月楼，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高楼，但立于其下仰望，方才更觉其高。</P>
赵章笑道：“请隋大人引武魁先行，我们跟在后面就好。”</P>
隋再华微一颔首，裴液便随老人而上。</P>
一进楼中，外间的喧闹便被蒙蔽，老人亦不发言，朝阳穿窗而入，一时两人踏楼之声成了耳边最鲜明的声音。</P>
老幼二人皆脚步轻捷，不多时已将后面官员落下。</P>
在这种安静规律的声响中，裴液心情也渐渐沉静了下来，只是无声相随。</P>
就在这种无声中，老人忽然轻轻一笑道：“我其实还是不信你。”</P>
“什么？”裴液怔。</P>
“因为你知道，即便真的杀了他，你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隋再华缓声道，“并不能证明你真的可以为正抛利。”</P>
“.”裴液这才反应过来，老人提及的是那日在书房中的谈话，有些怔然道，“我没想那么多。”</P>
“因为那时你本就一无所有。”老人呵呵一笑，而后轻声道，“你瞧，现在得以荣华加身，你不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吗？”</P>
“.”裴液这倒无法反驳，实际他也没想到老人把那场对话记了这么久，并没准备怎么进行这个话题。</P>
所幸老人也就此停口了，面前已是九层。平日封起的门此时已经打开，那些平日常开的门路需要毯与花来显示此时的特殊，但对这副门楣来说，只要开启，就已足够庄重了。</P>
裴液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P>
与前八层在结构上已有不同——楼梯并非直上直下，而是九曲回廊一般，通往许多不同的小阁楼。</P>
隋再华也暂时立住了脚步，静静看着里面。</P>
裴液有些懵然，他理应是东道主，但这地方.他哪里来过。</P>
还好隋再华只是暂暂停了一下，便又立刻抬脚迈步了，径直向前，丝毫不为岔路所迷。</P>
裴液跟在后面，片刻之后，明白了何为翰阁。</P>
“‘翰’就是笔墨文章，里面留有历任刺史的笔迹。”少女当时跟他解释道。</P>
果然，如今踏上这一层，四壁之上，诸多新旧大小不一的纸张挂在壁上，上面墨迹也有新有旧，俱都被郑重完整地保护了起来。</P>
授魁之典布置已毕，礼官已在静等，但身后大人们还未到达，两人便暂时闲立。</P>
裴液立到墙边一瞧，第一张卷轴已然泛黄，末尾落款是“丙寅之冬”。裴液实在怔了下，掐指一惊：“这岂不是.七十多年前了？这楼有这么久吗？”</P>
隋再华笑：“自然不是，博望园二十多年前才开始营建，前面这些历任官员的墨迹，是翰阁修成后才收集进来的。”</P>
“.哦。”裴液缓缓点头，“二十多年前”</P>
他喃喃着找到一处很短的墨迹之前，上面落款是“锁鳞丁巳之秋·俞朝采。”</P>
“那就是这一任刺史了。”少年喃喃自语。</P>
却见隋再华也正站在这副墨迹之前，静静看着。</P>
“认得吗？”老人看着这短短十六个字。</P>
裴液觉得自己本来应该认得的，但显然此人在书法上有所造诣，风格颇为独特，于是裴液又不认得了。</P>
他勉强蹙眉道：“古”</P>
“古来志士，先穷后忧；人生在世，击楫中流。”</P>
隋再华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