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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把玩着一把新得的小匕，声音浑厚低沉，“所以我让他把孙大家请来，看看是哪里不满意。”</P>
他拿起身旁的一张纸：“一切花销我们承担，孙大家这边每日只要演演戏，就拿三成的股——这其实是我亲自开给孙大家的条件。”</P>
堂下的老人怔然呆坐，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嘴唇干裂，衣衫亦狼狈脏乱。</P>
老人是未来戏楼的金招牌，年纪大了身骨也确实脆，因此身上并没有伤痕。</P>
只是不伤人的折辱手段，龙门楼也多得很。</P>
“或者孙大家愿意自己当家，我瞧小徐也给了你路子。”寇鲤跃瞧着纸上的条件，“我们出钱给你在龙门楼旁边修建戏园，座价最低按三十铜板来售，往后的利要分我们三成.”</P>
男人狮眸盯住堂下的老人，缓声道：“.这也不行吗？”</P>
几乎凝若实质的腥重朝老人薄脆的身躯压来，孙青衣身子微微颤抖，他扭过头，一双伤疲的老眸看着堂上的男人，声音几乎是安静：“我只演两个铜板一场的戏。”</P>
安静。</P>
寇鲤跃轻轻放下手中的纸，小匕首也不再转动了，他直视着老人：“我没有太多时间和你揪扯，让他们把你请来，就是要在今晚解决这件事——我再问最后一遍，行，还是不行？”</P>
孙青衣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但演了一辈子的戏骨足够笔直，老人双眸不闪不避，哑声道：“我只演两个铜板一场的戏。”</P>
“.好。”寇鲤跃轻轻一笑，匕首重新转了起来，“那就都别演了。”</P>
眸子朝旁边徐二公子一转：“腿打断扔回去，等衣家婚事完了，戏院里每个人卸一条胳膊。”</P>
孙青衣猛地站了起来，攥紧了身体，双目死死地瞪着他：“和他们有什么关系？！”</P>
寇鲤跃含笑看着他：“没关系，但我喜欢。”</P>
“你”</P>
徐二公子在一旁轻笑：“孙青衣要反悔吗？不如给寇爷唱两段，说不定寇爷一惜才，就免了你们这回。”</P>
孙青衣牙关颤动着，身体绷紧如铁，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P>
寇鲤跃同样笑，笑罢面色一敛：“晚了，打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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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楼就在前面，裴液拨开瓷瓶的塞子，倒出一枚圆润的丹药。</P>
少年手指一捻，月光下映出一行精致细密的小字——“奔星却月·五转通梯登阶丹”。</P>
正是得魁后奖励的那枚。</P>
调查是一回事，动手是另一回事，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势尚且看不清，一旦动手，就代表将自己暴露在了暗处的敌人眼中，接下来或将面对接连不断和始料未及的战斗。</P>
不过在和少女的配合中，他本来充当的就是“动”和“明”，琉璃在身，高调一些没有关系，他是一个致命的饵。</P>
不过哪怕作为饵料，五生毕竟也比四生安全些。</P>
他服入了口中。</P>
登阶丹可以十成十地令武者三生跨入四生，亦可以八成令武者四生跨入五生，但绝不能令武者二十天之内连吞两枚，就能从三生连跨进入五生。</P>
没有积累，没有分期适度，只会伤损经脉树。</P>
但禀禄似乎没有损坏一说，裴液对其有着敏锐的感知，他感觉差不多可以了，便径自吞了下去。</P>
果然又是一场甘霖。</P>
十六条经脉向上分生延伸，化为三十二条勃勃生机的枝干。</P>
已是一颗小树了。</P>
浑厚的真气充盈在丹田之中，从书面上来说，裴液是正式迈入了一个代表“登堂入室”的境界，这个境界的人，若在偏县，便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若在州城帮派镖局之中，也多半是有数的高层。</P>
裴液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头，面前已是龙门楼。</P>
重新来到这里，大门已经关上，那两个护院依然在门前闲聊。</P>
看着少年走来的身影，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话头，眯眼含笑地看着他。</P>
“刚刚走得那么硬气，怎么又灰溜溜回来了？”一人悠悠道，“可惜这门只开一次，这回想进铁笼，也没机会了。”</P>
裴液走到他面前。</P>
护院眉头一挑：“呦——”</P>
领子被猛地一揪，他身体失控前倾，话噎在了嗓子里。</P>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如何发生，少年平静的脸就已在眼前。</P>
片刻的愕然后，护院骤然瞪目暴怒，真气从丹田汹涌而出：“你他妈——”</P>
后面的话被猛地扼死，一膝已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腹部，剧痛陡然贯通全身，其人蜷缩如虾。</P>
裴液松开手中瘫软颤抖的身体，另一位护院怒吼拔刀冲来，裴液从背上解下【山羽】，连鞘带剑，一掠将他砸飞了三丈远。</P>
少年目不斜视地抖了抖剑鞘，一脚踹开了眼前沉重的大门。</P>
门栓炸响崩开，门扇歪斜着轰然撞墙，狂风掀起纷飞崩散的漫天木屑，裴液大步走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