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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的调子在屋外飘荡，李缥青端坐桌前，面前是三张笔墨散乱的纸。</P>
少女一手拄着额头，眉头紧蹙地盯着这些空白。昨夜翻开账本时，她只览了一遍重点，但诸多细节之中也会隐藏许多尚未发现的信息，所以她才将那几页尽数撕下，既是证据，也是进一步展开的基础，然而一时全部焚去，昨夜回来后她就立刻撕下几页开始默写，也只能写出这么一些。</P>
苦思冥想越久，那些模糊的记忆反而离她越遥远。</P>
“想不起来了吗？”旁边传来黑猫冷静的声音。</P>
李缥青偏头，看着那双碧眸，点了点头。</P>
黑猫沉默一下：“心静下去，落到昨夜看过的东西上面，在记忆里找到它的位置。”</P>
李缥青无奈一笑：“我一直在好好想的”</P>
“照做。”</P>
“.”</P>
李缥青再一次沉心下去，那些当时不曾被视野焦点主意的文字就在那里，但李缥青确实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它——</P>
少女思绪猛地僵滞。</P>
一切都慢了下来、清晰起来。</P>
那些记忆中的字迹一枚枚摆在眼前，少女甚至可以辨认出它们的书体，看清纸张渐变的颜色！</P>
不是回忆，这是一次清楚的拓印。</P>
少女的瞳孔透着一种洞彻的清明，将缺漏的部分一一填了出来，毫发无遗地复原了昨夜焚去的那几页内容。</P>
停笔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猛地一坠，落回了真实的世界，记忆重新模糊，视野重归平凡。</P>
她怔怔地看着黑猫。</P>
“【鹑首】，借伱用一次，今晨之后，此事不传三口。”</P>
“好，好”李缥青茫然点头，忽然又一抿唇，低头小心翼翼地问，“裴，裴液也不能说吗？”</P>
“.我不是在和你制造小秘密。”</P>
“.哦。”</P>
完成这一切之后，将纸张妥善收起，李缥青披衣推门而出。</P>
那清亮婉转的腔调一下就清晰了起来。</P>
李缥青闻声而去，只过了一道拱门，少女柳下轻歌的身影就映入了眼帘。仍是昨日那出《白蛇情》，这调子在少女口中是有冷无凄，正如此时花树边环绕的凉雾。</P>
“仙草不生人又去，画前情魂两依依”</P>
李缥青还记得昨日在前厅和她见面时，少女的那句“往后，便不唱戏了”。</P>
此时和往后都没有戏台和观众，少女却依然在这里亮着嗓子。</P>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直到衣承心停下声音，偏头向她看来，露出个温和的笑。</P>
“姐姐很喜欢听戏吗？”</P>
李缥青走到近前：“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听，衣妹妹的嗓子在我听过的人里面，真算是顶好的了。”</P>
衣承心眼睛弯了下：“过誉了。”</P>
“真的。”李缥青学她昨日的腔调，“尤其那个‘生来命上种仙草——’”</P>
衣承心眼睛微亮：“姐姐嗓子也很好听啊。”</P>
“啊”李缥青笑，“我是中听不中用，一拉起来就要剌耳朵了，可没你那般功夫。”</P>
“我学了三年的。”衣承心轻轻一笑，“姐姐若认真学一学，一定也是顶好。”</P>
“我”李缥青有些赧然，“我前几年贪玩荒嬉.后面，后面恐怕没有时间了——对了，你三年来都在唱戏？没有练武吗？”</P>
衣承心含笑摇摇头：“我不练武的。我以前只是听戏，后来唱了一回，一下就喜欢上了。”</P>
她瞧着摇曳的柳条：“好的本子，能叫人全心投进去，好像真的经历了那么一段故事，也好像我真的是那样一个人”</P>
李缥青瞧着她：“衣妹妹唱《白蛇情》就很投入，想必是最喜欢的一出。”</P>
衣承心却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并不喜欢《白蛇情》。”</P>
“.啊？”</P>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