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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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了裹衣服,“我梦见一个老了的我在旁边跟我说话。”
    “多老?”
    “四五十吧。”方继道望着前面的池塘,“他说这塘眼看要结冰了,问我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嗯。”
    “我说我当然不知道了,朱师都是靠它来判定答案呢。”方继道却是开始感到冷了,缩起了腿,“他便问我希望会是什么结果。”
    “你答呢?”
    “我……自然是第一求真,第二希望是二天。”方继道仰着头,“他却笑了下,没说话,我正想问他,却被一阵风刮醒了。”
    方继道转过头来打量了打量少年:“对,他刚刚就站你这儿。”
    裴液下睨他:“好无聊的梦。”
    “……”方继道轻叹一声,“确实是我这几天晚上有些忧思难寐,竟坐在这儿睡着了,不过我是觉得这梦跟真的一样——人还能梦到自己二十年后的样子吗,真是奇妙。”
    裴液知道他为何忧思,这是齐昭华苦心许久的事情,这是朱哲子十年的心血,这是士林五姓注目的地方……书生已决心要扛起这杆旗子,但他并不是那种不怕辜负别人期望的人。
    裴液给他渡了些暖身的真气:“行了,回去好好睡吧——我先问你,朱先生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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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放课后,先生说去皇城一趟,晚上会回来的。”方继道看他,“但做什么我也没有多问,我陪你等等吧。”
    “不必,你回去睡吧。”
    裴液打发走了书生,院中只剩他一人,这种时候少年自然不会想多读两页书,他按剑看着阶下的后院……忽然很有种想走下去的冲动。
    崔照夜所言的那种“境界”似乎如在指尖,冷月倒映在塘中,裴液定定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朱问并没有严令禁止他们踏入此院,也没围上栅栏,不过裴液还是不想添什么麻烦,他一个人安静地漫步在书楼前面的小院里,很莫名的,按剑走在这里时,他确实感觉自己似乎……离天地更近。
    松、柏、月影,许多东西似乎都更加清晰起来,事物之间的界限仿佛消失了,人如化入其中。
    裴液有些痴怔地徜徉在这方境界里,不知何时已忍不住拔剑出来,阖着眼,也不拘什么剑招,就在小院中随意舞了起来。
    剑如一条丝线,牵着少年的身体,裴液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中,但这一刻他确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人们所言的“天地对人的支配”。
    寓形宇内,岂复得脱?剑与人理应化入其中,顺着月光、顺着柏影,脱形寻本,方能触及天地深处永恒的“道”。
    对无数修道者来说这应当是令人欣羡嫉妒的冥悟,天下九成的修者终身求道,却至死不知“道”在何处,少年在这样的年纪缘见一面,往后多少年的修道之路都清明了几分。
    然而对渐渐回过神,持剑怔立的裴液来说,这是场令他有些压抑沉默的邂逅。
    他在修剑院里苦思修研两旬,和崔照夜及阁守们不断努力,不是为了在这里告诉自己,你的剑应该顺天而行的。
    他可以学这样的剑,也一定能用得不输给任何人,但在这时,在辛巳年腊月的神京城,他要的是另一条道路。
    而且一定得是从面前这苍渺之天中破出来!
    裴液定了一会儿,他这时有些体会到方继道压力深重的忧思了。
    然后他忽然回过头,见朱问不知何时已立在院边,其人手里握着书,立得很靠角落,面容端肃,似并不想打扰到他。
    “……朱先生。”裴液连忙下意识将剑藏在背后,颇有种出轨被捉般的尴尬,“我……见院里没人,随便练练剑……上午读的书温习过了。”
    朱问点点头,语气很寻常:“我想起来,你要学《四气玉烛剑》是不是?”
    “啊……对,托许馆主向闾鼎哲子问过,说要过些考核,再看传不传授。”
    “你剑上赋性确实很难得,但一力求剑,真气似乎也没太落下,是经脉树有异吗?”
    裴液惊讶,愣了一会儿,还是如实道:“我丹田脉树称为《禀禄》,也叫‘丹田种仙’,能吸收灵玄自行生长——灵玄就是……”
    朱问点点头,倒是教诲的语气了:“仙权是神物,但所来未明,你倚仗之时也需谨慎。”
    “……哦。”
    朱问抬手轻咳了两声,示意楼上道:“走吧,今日有些晚了,但亦可补半个时辰。”
    依然是二层小楼的临风台上,一切陈设确实未变,只昨夜这位哲子似乎把那罐干花收回了屋中,未令它受霜冷残损,此时又捧了出来,稳当地放在桌角,拿帕子擦了擦罐子,以拂尘扫了扫茎秆的灰。
    这动作很寻常,朱问就此来到案前,与少年相对而坐,朱问依然展开了那本进度刚刚过半的医书,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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