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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绵绵的雨滴落在大地上，转瞬间天空上无数的雷霆响彻云霄。
长长的队伍伫立在泰山脚下神色严肃，嬴政本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的乌云，眼睛中充斥着不知是何的神色。
雨幕中的他看起来有些许的阴沉。
队伍中，有些许人小声的感慨着，不敢让身旁的人听到，也不敢让嬴政听到。
“这是上苍震怒，觉着陛下不配封禅啊！”
这样的言语和想法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有，当一个谣言开始传播的时候，许多时候是没有办法控制让它停止的。
嬴政看着那远方的云雾，突然开口说道：“陈卿，你可信天命神鬼？”
陈正坐在床榻边上，他握着陈赞的手，脸上带着悲戚之色：“叔公，您.”
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前方，声音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功绩”以及“功德”，与他令人所写的祷文一样，哪怕前面依旧是在写始皇帝本人的功绩，但最后写的却不是祈求上苍的保佑。
渐渐的，那雨、那乌云全都缓慢的消散了，只剩下那满天倾洒、似乎不要钱的阳光一样。
不。
“命运又该如何才能够将这一切掰回所谓的正轨呢？”
“人定胜天！”
而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嬴政的身影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茫然。
此时的嬴政已然历经三十六个春秋了。
这泰山之上的五色祭坛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本来可以直接封禅，但嬴政想着总要再恭谨一些。
韩非脚步匆忙的走到陈府中，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怒之色，他推开陈府书房的门，看着里面披着衣服坐着的陈正，声音中蕴含着雷霆般的怒火。
毕竟自家虽然不算是有几位“神”，但在死后依旧能够去往“桃花源”中存活这种事情，死后依旧能够托梦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说不算是神灵的手段呢？
“咚――”
始皇帝六年的元月，那个身体一直坚朗，让人觉着他尚且能够再活十几年的老人病倒了。
嬴政哑然一笑，他看着陈正道：“可是朕相信。”
他似乎闻到了些许“风雨欲来”的味道。
始皇帝六年，元月。
始皇帝六年，三月十七。
所以他们想要“谋反”连名号都不必再打，他们本就是“王”，本就是被覆灭的那个“六国”之一。
原本的轨迹中，项氏还需要打着光复“楚国”的名义，打着有熊氏后代的旗号，尊当初的“楚王”为王，才能够掀起谋逆，可现在？他们自己便是所谓的“楚国王室”了。
陈氏中人始终放在心头的，是天下黔首，天下万民，万民康泰便是他们的“目的”，当初帮助秦国一统，只是因为秦国最有一统的希望，且历代都是明君而已。
陈野的手轻轻的叩着桌面，他低声道：“那么，这一点历史又被改变了。”
“――”
一道青铜编钟的声音在这天地之间回响出来，嬴政站在最前方，那象征着天地的、嬴政再次铸造的，专门为这一次祭祀所使用的青铜鼎中，些许青烟缓缓直上云霄。
官渡
陈肃坐在家中，看着面前正在读书的陈居脸上的忧虑之色更重了。
他指着远处的天穹，以及那一抹斜阳说道：“陛下泰山封禅时候，本应有雨，可上苍感念陛下之恩德，所以将雨水驱散，又令我秦之神鸟“玄”于咸阳鸣叫，这难道不是上苍与天命认可我大秦的表现么？”
在泰山之上，传闻中最接近神灵的地方说这样的话是需要无穷无尽勇气的，但陈正便是如此说了，他的身上正气凛然，苍天之上此时云卷云舒，波澜不断，好似在为了他所说的话震怒一样。
周围的武将们眼睛中都带着红色，连绵的哭声传遍了整个陈府。
“轰！”
他的神色中带着漠然，望着远处，伸出手，泰山之上的高度导致此处的空气中带着些许露珠。
“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吧。”
这的确是天命。
说完这句话，陈赞似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手无力的垂在了床榻上。
这天下方才安定了多少年，就又要再次掀起风云波动了么？
陈肃长长的叹了口气，而陈居则是坐在那里神色不变，继续低着头读书，他知道自己的大父在感慨什么，但他觉着这些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他信么？
要陈正自己说的话，他肯定是信的。
编钟声与那青烟相辅相成，好似是上苍之中真的有什么人在注视着这里一样。
他遥遥的望着远处的方向，咸阳城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斯站在嬴政的身边，口中说出的话让嬴政脸上的愤怒缓缓消散。
陈赞的脸上只是带着平静的笑容，他伸出手握着陈正的手：“正儿，不必悲伤，我这一生已然无有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