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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起冯家的，”黄西臣摇摇头，轻轻道，“出征前日，冯玉便辞了百骑营的职，改去学堂当教习了。”</P>
沈青云惊道：“冯指挥使的主意？”</P>
黄西臣欲言又止，良久耳语道：“听说哈，是禁武司通政的意思。”</P>
沈青云表情无异，心中复杂。</P>
辞去军职当教习，这是活命之恩。</P>
让冯玉辞去军职当教习，这是告诉冯玉，你爷爷父亲……</P>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说大人仁慈，还是大人无情。</P>
“不知冯玉公子，于何处学堂教授？”</P>
“好像是庆余坊，”黄西臣叹了口气，“不说他了，青云，我家婆娘的话你莫当真。”</P>
沈青云笑道：“青云能理解，换成家母，也一样的。”</P>
“你也算是刀口舔血啊，”黄西臣苦笑打量沈青云，“想想你小时候，我是真想不到你能过上这种日子。”</P>
“伯父，小孩子终归会长大……”</P>
“这话说得对，”黄西臣骂道，“文喜文乐都有后了，还操心什么死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青云，但凡你能使劲儿，就把俩兄弟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我宁肯看着他们死得壮烈，也不想他们庸碌一生……”</P>
这话反对不行，点头也不行。</P>
沈青云只是说了几句理解的话，至于表态……</P>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摸摸鼻子，“像我爹，就不担心我前程……”</P>
青云呐，莫非没人告诉你，你和你爹，都有个首富外公兜底的吗？</P>
黄西臣双唇蠕动，也没敢提。</P>
“吃面吃面……诶？这什么玩意儿，是我点的吗？”</P>
“是啊伯父，伯父若不喜欢，侄儿吃？”</P>
“吃什么不是吃，”黄西臣夹起面头，唏哩呼噜嗦了半截，辣得汗如雨下，“娘的，够味！小二，再来一碗这……”</P>
“伯父，是加辣甜水面。”</P>
过完早，沈青云目送浑身湿透的黄西臣上衙而去。</P>
“一，二，三，四……”</P>
数到九。</P>
黄西臣面带急色返回。</P>
“啊，青云还没走？”</P>
“伯父，侄儿在等人呢，伯父您……”</P>
“啊啊，我无事……回聊回聊……”</P>
眼看他冲进迎春楼。</P>
眼看他跑出迎春楼。</P>
黄西臣一身痛快不少：“哈哈，青云……”</P>
“伯父，我看您脸色不太好，要不回府休息？”</P>
“无妨，一点儿小……失陪一下。”</P>
……</P>
站在沈青云身旁，目睹陌生人六顾迎春楼，季哥额头满是问号。</P>
“沈哥，这……”</P>
“大生意，接不接？”</P>
“沈哥你这……”季哥板着脸道，“莫说大生意，小生意您问这一声，都是对我操守的亵渎！”</P>
那就是接了。</P>
沈青云笑道：“帮忙送黄大人回府。”</P>
“下单吧，”季哥淡淡道，“可有备注？”</P>
“一定要快！”</P>
“这我看得出来，慢了不得拉一路？”季哥笑道，“倡导环保我最棒，沈哥，走了！”</P>
送走二人，沈青云施施然去了亲卫司。</P>
黄文喜俩兄弟疑惑走出。</P>
沈青云把事儿一说，俩兄弟色变，来不及道谢，匆忙回营请假。</P>
不多时，二人出司，朝崇明坊奔去。</P>
“黄家认识赵前辈，估计顶多拉一天……”</P>
但至少要躺半个月！</P>
“照顾父亲，拖延半个月，错过此番出征……”</P>
下次再出征，就不是去中路，而是去另外百余处据点了吧。</P>
暗叹口气，沈青云转身正准备离开……</P>
“诶？天衍子前辈，您……”</P>
“跟了你一路，”天衍子笑得意味深长，“沈小友，搁修仙界，你这便是出力不讨好了。”</P>
沈青云恭敬回道：“前辈无所不能，不知能否帮晚辈，改了这助人为乐的缺点？”</P>
他知道我是来找他帮忙的？</P>
天衍子悻悻摆手。</P>
“放旁人身上这是缺点，却是小友身上……众多优点之一，岂能弃之？”</P>
“前辈谬赞，晚辈……”</P>
“老夫听说，那丝滑老道和秦国主碰面了？”</P>
“呃，此事……一言难尽。”</P>
“哎，都怪老夫，”天衍子叹道，“二人这一见面，秦国主怕是……那老道何所求？”</P>
沈青云想了想，道：“和前辈所求一致。”</P>
天衍子皱眉，旋即面色大变：“岂有此理，他找老夫师尊作甚！”</P>
“前辈，那位前辈……自称问道子。”</P>
“问道子？我还问……”天衍子戛然而止，脸都绿了，“原来是这祸害，我就说……小友，速去皇宫，老夫有要事启奏陛下！”</P>
“不知是何要事？”</P>
“要老命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