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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台上歌者的身后传来。
可聚光灯映照下只能看见台前的闫大院花。
往后。
便是一片黑暗，难以分辨。
这一刻台上正在歌唱的闫梦瑶同样愕然下意识回头。
却只有她一个人能够看见在那聚光灯束所照射不到的昏暗中，一道熟悉的清俊洒然身影不知何时悄然登台。
抱着吉他靠在角落。
琴弦娴熟拨弄间，流畅的伴奏乐曲声流淌倾泻而出。
林然抬头，对着闫梦瑶微微笑了笑，带着鼓励的示意。
或许是重新响起的熟悉伴奏旋律。
又或许只是因为那投来的微笑和目光中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魔力。
让闫梦瑶原本紧张的心情悄然间消散平复。
一如几日前那个傍晚。
神兵天降出现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
为她带来的安心和力量。
闫梦瑶深吸一口气，握住话筒再度开唱。
不再紧张。
歌声变得愈发熟练从容，愈发投入沉浸。
这本该是一首少女心思的情歌。
可到了此刻一身银白色晚礼服长裙的女孩儿口中。
唱出的却是褪去儿女情长的矫情造作。
唱的是勤奋刻苦的努力上进。
是对自己的寄托与期许。
对未来赤诚热烈的渴盼。
自信，骄傲。
大方坦荡。
“believe-me-i-can-fly（相信我能飞翔）。”
“i-am-singing-in-the-sky（我在天空歌唱）。”
当歌声行至副歌高潮。
整座礼堂的所有观众情绪也被带动而起，喧嚣热烈，沸腾如潮。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见。”
“骄傲的对着天空说。”
“是借着你的风！——”
不是对恋人旧爱的期许。
是女孩儿对去世亲人真挚的感激与坦然怀念。
莫名却让在场的观众们无论师生微微湿红了眼眶。
台上的女孩儿却笑容明媚灿烂，轻声唱完最后一句：
“我不会孤单。”
“因为你……都在。”
吉他声歇。
一曲终了。
林然抱着吉他悄然退至幕后。
而台上，一袭银白晚礼服长裙的女孩儿抬头，迎面而至的是掌声轰然沸腾如潮的整座礼堂。
……
这一晚。
人文学院迎新晚会圆满收官。
学校东门外的小饭馆，文艺部庆功宴上。
觥筹交错。
所有人欢笑举杯相庆。
陈橙学姐拎着空酒瓶满场到处追杀音响师。
酒酣人尽兴。
三巡过后林然从饭馆里出来到小院子透口气。
抬头看看，一轮明月高悬，月朗星稀。
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头。
看到是闫梦瑶轻轻走出，来到身旁。
今晚的女孩儿同样喝了些酒，脸蛋微红带着几分醉意，但还算清醒。
站在林然身边。
并肩而立。
抬头看向夜空的稀疏星辰与皎洁明月。
闫梦瑶轻声开口，仿佛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
“小时候听奶奶讲故事，都说天上有神仙。”
“我就总想长大了有机会去天上看一看。”
“后来……真的长大了，知道天上其实没有神仙。”
“但我还是想努力飞的高一点，再高一点。”
“看不到神仙。”
“或许只是不够努力，飞的还不够高。”
“只要飞得够高——”
“就算没有神仙，至少能让我的奶奶看见。”
林然耐心听着，同样仰头欣赏夜空风景，轻声一句点评：
“志之所趋,无远弗届。”
“穷山距海,不能限也。”
只要有远大的志向，就没有到达不了的远方。
即使是山海尽头，也不能阻挡。
林然看一眼身旁的闫梦瑶，笑笑：
“相信自己，你可以。”
闫梦瑶听得眼帘低垂，睫毛轻轻颤动，没有回应。
当林然收回目光，悠然仰头继续欣赏夜空景色。
万籁俱寂中。
却忽而听得身旁传来女孩儿的轻轻声音：
“学长。”
“我可能……也有一点喜欢你。”
林然下意识错愕转头，迎上的却是闫梦瑶的清澈澄净目光。
女孩儿仿佛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着林然。
深呼吸，然后认真开口：
“可是。”
“比起喜欢。”
“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去实现。”
“所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