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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客房。
南宫烨洗漱过后,换上了白色宽松睡裙,如墨长发盘在脑后,还插上了一根玉簪,在床榻上打坐,暗暗感受青龙神赐的洪荒伟力,仪态看起来如同出尘于世的仙子。
步月华则穿着淡紫色的纱裙,头上...
雷声在云层深处滚动,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低吼。龙昭睁开眼时,天色尚暗,檐角滴水的声音断断续续敲在青石板上,仿佛某种古老节拍。他躺在床榻上已近三个时辰,却始终无法入眠。体内那股自幼便纠缠不休的躁动再度苏醒,顺着经脉游走,如火蛇蜿蜒,烧得五脏六腑隐隐发烫。
他缓缓坐起,指尖按在太阳穴上,试图压下那一阵阵突兀跳动的痛感。窗外风起,吹动窗纸簌簌作响,一道银光忽地划破夜幕??是电。紧接着,轰隆一声,整座鸣龙峰都似震了一震。
“又来了。”龙昭低声自语。
这异象已持续七日。每至子时三刻,天边必有雷动,而他体内的血脉便随之翻涌,如同回应苍穹之怒。起初他以为只是巧合,可随着症状愈重,牙龈肿痛难忍,连吞咽都成折磨,他才意识到,这不是病,而是觉醒。
鸣龙血脉,二十年一启。上一次开启时,整个龙家几乎覆灭于一夜之间。
他披衣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寒意顺脚心直冲脊背。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眉骨深陷,眼底泛青,唇色干裂,唯有瞳孔深处,隐隐流转着一抹金芒,宛如熔岩将沸。
“你终究还是醒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龙昭并未回头。他知道是谁。
“父亲。”他轻声道。
木门吱呀推开,一身玄袍的老者缓步而入,手中提着一盏青铜灯,灯火幽幽,照得他半张脸明、半张脸暗。那是龙啸天,鸣龙峰现任峰主,也是龙昭的生父。二十年前那一夜,是他亲手封印了龙昭的血脉,用三十六根镇魂钉刺入其脊椎,将那头尚未睁眼的“龙”死死镇在命宫之中。
如今,钉子一根根松脱,龙要出渊。
“你感觉到了?”龙啸天站在镜前,目光落在龙昭眼中那抹金芒上,神情复杂。
“不只是感觉。”龙昭握拳,掌心渗出鲜血,“它在我骨头里爬。”
龙啸天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掌心浮现一枚古印,印面刻着“镇”字,符纹缠绕,隐隐有血光流转。
“这是鸣龙锁心印,当年封你所用。如今印记松动,说明你的命格已开始挣脱束缚。若再强行压制……”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你会爆体而亡。”
龙昭冷笑:“所以你们当年的选择,就是让我活成一个废人?”
“我们是在救你!”龙啸天猛然喝道,声如惊雷,“你以为鸣龙血脉是什么?是赐福?是荣耀?它是诅咒!是灾劫!每一次觉醒,都会引来九霄雷劫,引动天地反噬!你母亲……她就是死在那一夜的!”
空气骤然凝固。
龙昭瞳孔微缩。母亲之死,家中讳莫如深,他从未听任何人亲口提起。此刻从父亲口中说出,竟如利刃穿心。
“你说什么?”他声音颤抖。
龙啸天闭上眼,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疲惫与悲恸:“她不是病逝。她是用自己的命,替你挡下了第一道天雷。若非如此,你早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灰飞烟灭。”
屋内寂静如渊。
良久,龙昭缓缓跪下,额头抵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如何?”龙啸天叹息,“让你从小背负‘灾星’之名?让你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雷从天降,毁掉身边所有人?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活得不像个人。”
龙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清醒。
“现在呢?既然封印撑不住了,你想怎么办?杀了我?还是再找三十六根钉子,把我重新钉回去?”
龙啸天摇头:“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
“登顶鸣龙台,在雷劫降临前,主动引雷入体,完成‘鸣龙化形’。若成功,则掌控雷霆,蜕凡为圣;若失败……魂飞魄散,不留痕迹。”
龙昭抬头,眼中金芒暴涨。
“你是说,让我去迎接雷劫?”
“不错。”龙啸天将铜灯放在案上,转身欲走,“明日寅时,我在峰顶等你。若你不去,我会亲自把你绑上去。”
门合上,脚步声远去。
龙昭独自立于黑暗之中,听着屋外渐密的雨声。他知道,这一夜之后,再无退路。
第二日寅时未到,龙昭已立于鸣龙台之上。
此台位于峰巅绝壁,形如龙首昂天,相传为上古真龙陨落后头颅所化,每逢雷雨之夜,石台便会发出低沉龙吟,故名“鸣龙”。台面刻满禁制符文,中央立着一根通天石柱,柱身布满裂痕,似曾多次遭雷劈击。
龙啸天早已等候多时,身旁站着四位黑袍老者,皆为龙家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