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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疗愈花园。夜风吹动藤蔓,发出沙沙声响,像无数低语交织。她仰头望着星空,忽然轻声说:“如果你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亲手结束这一切?”
没有人回答。
但她知道,周临川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她。就像当年在心理咨询室里,他总喜欢坐在阴影处,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酷的话。
“你说伤疤保护心跳。”她对着虚空说道,“可如果有一天,伤疤成了武器呢?”
三天后,特种部队突袭气象站。
现场空无一人,只有一台仍在运行的量子计算终端,屏幕上循环播放一段合成语音:
>“你以为共感是桥梁,其实它是镜子。每个人看到的都不是真相,而是自己最深的渴望或恐惧。你让我看见了那个躲在门后的小孩,可我也看清了你??你救不了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共感改变了,那就说明,我已经赢了。”
语音结束后,硬盘自毁。
但技术人员从残留数据中恢复出一张照片:小八站在晨星基地大厅,背后是“我们终于不再是孤岛”的铭文墙。照片右下角标注时间??竟是三天前拍摄。
他就在附近。
或者说,他从未真正离开过他们的生活。
返程途中,商景予接到加密通讯:联合国伦理委员会决定暂停全球共感网络运营六个月,进行全面安全审查。理由是“潜在心理操纵风险”。
“他们要封杀我们。”陈砚愤怒地说。
“不,他们是害怕。”小八靠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当一样东西能让人直面真实,权力就会感到威胁。”
她没有反抗,反而主动提交了一份《共感系统开源计划书》,提议将核心技术向全球心理学界公开,设立跨国监督联盟,推动立法保障情感数据隐私权。
“如果我们不主动透明,别人就会替我们定义善恶。”她说,“与其被摧毁,不如让它真正属于所有人。”
一个月后,开源平台上线首日,下载量突破百万。来自非洲、中东、南美等地的研究者纷纷加入改进项目。有人开发出专为聋哑人设计的触觉共感手套,有人建立难民儿童情绪档案库,帮助他们重建安全感。
而小八,则悄悄启动了一项新实验。
代号:“回声”。
她将自己的记忆片段注入一个隔离沙盒环境,模拟不同人格类型进入后的反应。她想知道:当一个人看到她的痛苦时,是会产生共情,还是趁虚而入?
测试对象包括志愿者、康复中的施害者、甚至AI模型。
结果显示:72%的人选择了守护;18%选择回避;仅有10%,试图篡改或利用她的脆弱。
“比例和人性一样。”她对商景予说,“不完美,但值得坚持。”
春天来临的时候,阿?第一次开口叫了“妈妈”。
林婉柔抱着她,泪流满面。监控数据显示,那一刻,她的杏仁核活动达到二十年来的最低值??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因为被原谅。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传来消息:一名流浪汉在边境小镇自首,自称是周临川。经DNA比对确认身份无误。
他瘦得不成人形,精神恍惚,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看见了……那个小孩……他一直在哭……我听到了……可我不敢回头……”
心理评估显示,他经历了长时间的极端孤独与自我对抗,大脑出现结构性损伤,短期内不具备社会危害性。
小八去看他。
会面室里,他抬头看她,眼神浑浊却不再锋利。
“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她问,“关于那个躲在门后的小孩。”
他点点头,声音嘶哑:“他说……爸爸不要打妈妈……可没人听见……从来没人听见……”
“你现在听见了。”小八轻声说,“所以你回来了。”
他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像个终于迷路归家的孩子。
她没有拥抱他,也没有宽恕他。她只是留下一台微型共感仪,里面录了一段音频??那是她五岁那年,老护士抱着她说:“疼没关系,姐姐在这里。”
“也许有一天,你会需要这句话。”她说完,转身离去。
风雪再次席卷大地,晨星基地的灯光却愈发明亮。
在某个深夜,小八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只有一个坐标。
她打开地图,发现那是她童年待过的福利院旧址。
第二天,她独自前往。
废墟已被改建为社区中心,墙上画满了孩子们的手印。她在角落发现一块刻着名字的石板??“小八”,下面还有一行稚嫩的字:
>“长大后,我要做一个让别人不再害怕哭的人。”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那行字,久久未语。
远处,一个小女孩跌倒了,哇哇大哭。一位年轻志愿者跑过去,蹲下来抱住她:“没事的,你想哭多久都可以,我会陪着你。”
小八站起身,迎着朝阳走去。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全球共感网络正式重启,首页标语换了新的:
>“我们无法抹去黑夜,但可以一起点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