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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就被彻底抹除。
“不能不管。”他说。
“你会暴露。”玄袍青年警告。
“那就让他们看见。”陆星河道,“让更多人知道,有人不肯忘记。”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出,记魂笔在掌心旋转,指尖疾书空中。一道赤红符纹凭空浮现,如火焰般燃烧:
**“我记得。”**
三字落地,整条街道猛然一震。地面裂开细纹,浮现出一行行古老铭文??正是当年义军临刑前所刻的誓词。风起时,竟有无数透明身影自地底升起,手持长矛,列阵而立。
矫正官惊恐后退,试图启动腕表中的压制程序,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震飞。男孩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跌坐在地,泪流满面。
“你……你是谁?”他颤抖着问。
陆星河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我是和你一样,做‘不该做之梦’的人。”
人群中,一位老妇突然捂住胸口,喃喃道:“我想起来了……我爷爷说过,这村里曾埋过一面旗,说等后人来挖……”
更多人开始抱头呻吟,记忆如潮水回涌。有人哭喊亲人的名字,有人跪地叩首,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陆星河知道,这一击虽小,却已在人心种下裂痕。
“走!”玄袍青年拉他,“巡逻队马上会来!”
他们连夜突围,穿越密林。途中,陆星河不断感受到照心镜的轻微震颤??它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正从南方缓缓拉近。
第三日黄昏,抵达昆明郊区。
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淡紫色薄雾,街道整洁得近乎死寂。行人步伐一致,表情平静,眼中却无光。广告牌上滚动播放着“幸福指数提升报告”,配图全是微笑面孔,可那些笑容,僵硬得如同面具。
“这里已经被深度渗透。”玄袍青年低声道,“青禾若还在,必定藏得很深。”
陆星河拿出照心镜,试图感应,却发现镜面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干扰场屏蔽。
“她在躲。”他说,“或者……被人控制了。”
就在此时,街角一家旧书店门口,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本书跑过。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辫子松散,怀里紧紧搂着一本破旧诗集。当她抬头的一瞬,陆星河呼吸停滞??
她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和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和永宁中学钟楼里的蓝裙女孩,一模一样。
“青禾……”他低声唤出这个名字。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四目相对刹那,照心镜骤然明亮,一道金光射出,直指她心口。她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转身就跑。
“别怕!”陆星河追上去,“我不是敌人!”
他们穿过小巷、跨过铁轨,最终在一处废弃幼儿园后院将她拦下。围墙斑驳,爬满藤蔓,角落里种着一棵瘦弱的桃树,枝头开着几朵病态的花。
青禾背靠墙壁,喘息不已,手中仍紧抱着那本书。
陆星河缓缓走近,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盯着他,许久才开口,声音清冷:“他们叫我青禾。但我记得,我本名叫沈昭。”
陆星河心头巨震。
昭菱托孤,星河降世。
原来如此。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问。
她点头:“你是第七世心鉴者,陆星河。我的基因序列里,有你前世的印记。”
陆星河怔住。
她继续道:“父亲临终前,把一切都写进了《山河纪事》残卷。他说,唯有当‘记忆之子’与‘愿种之主’重逢,才能重启启明协议。”
玄袍青年走上前,凝视她片刻,忽而单膝跪地,右手覆心:“守碑人,见证相逢。”
青禾看着他,眼中泛起泪光:“你……是你父亲的样子。”
“我只是承载了他的意志。”青年低头,“真正的选择,在你们之间。”
陆星河伸出手:“我们一起,结束这场战争。”
青禾望着他,良久,终于松开怀抱,将那本诗集递出。
封面写着:《我所记得》??作者:沈知白。
翻开第一页,竟是空白。但当陆星河指尖触及纸面,文字逐一浮现:
>“致未来的你们:
>
>若此书能被唤醒,说明人类尚未彻底失忆。
>
>忘川系统的主控节点,并不在地下指挥室,而在京城上方的‘天枢卫星’。
>
>它每二十四小时扫描一次全球意识场,一旦检测到异常记忆波动,便会发动清洗。
>
>唯有三千名忆使同时书写‘我记得’,以真实记忆为引,逆向注入系统,才能触发自毁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