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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搬运东西来的小鬼早就已经收完了他们的报酬,回去了。
翁颂之泡了药浴,整个人神清气爽。
为了庆祝他的“新生”,他自掏腰包,包办了今晚宴席的采买。
古三量知道运回来的那个大木箱子里是第一玄门山门石,等不及去打开来看了,当晚坐在石头旁边,靠着石头边喝着酒,偷抹了眼泪。
吕颂就坐在旁边听他说第一玄门的事。
殷长行也喝了不少。
直到翁颂之端着酒过来,问了他一句话。
“师兄,那个木箱子里原来不是还有一个羊皮卷吗......
夜风拂过终南山巅,林照儿站在水晶井畔,指尖轻轻拨动水面。涟漪荡开,映出的不再是过往记忆的碎片,而是一幅幅正在发生的画面??乌镇的忆坛前,一位白发老妪拉着孙女的手,指着石碑上刻着的名字,低声讲述那个雪夜焚屋的故事;敦煌沙庙外,孩童们围坐一圈,齐声背诵《灯谕》第九章:“吾心所记,即为真实”;雁门关下,老兵们点燃新一批烽燧油灯,火光如龙腾跃,直冲云霄。
这一切,并非偶然。
“他们真的在听。”阮知微轻声道,手中捧着一本刚由民间送来的《口述录》,封皮已磨损,字迹歪斜却坚定,“这是一位八十岁老农写的,他说他父亲临死前反复念叨‘别让人忘了我们修过河’。他不识字,是请村塾先生代笔的。”
林照儿接过书页,目光落在其中一行小字上:“**那年冬天,冻死了十七个人,名字都没留下。可我知道他们在。**”
他喉头微动,将书合上,声音低沉却清晰:“名字不是用来供奉的,是用来呼唤的。只要还有人愿意喊一声,那个人就还没走。”
话音未落,井水忽然泛起金纹,一圈圈扩散开来,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是沈无妄。他身披黄沙斗篷,立于敦煌新建的水晶塔顶,身后九根光柱交缠如锁链,正缓缓沉入地底第八阵眼。
“第八阵眼已稳。”他的声音透过光影传来,带着风沙磨砺后的沉稳,“但我在修复时发现……井底有另一层符文,不属于守灯使体系,也不属于伪祖遗留。它像是更早的东西??某种‘原初契约’的残片。”
林照儿与阮知微对视一眼,心头俱是一震。
“原初契约?”阮知微皱眉,“你是说,在九宫阵眼、在守灯使诞生之前……就已经有人设下了对抗遗忘的机制?”
沈无妄点头:“我无法解读全部内容,但它提到了三个关键词:‘真名之井’、‘心钥共契’、以及……‘归墟回响’。”
“归墟……”林照儿喃喃,“那是传说中万物终结之地,也是记忆最终归宿之所。难道说,最早的守护者,并非人类?”
阮知微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入织忆洞深处,翻找那些尚未完全激活的卷轴。良久,她抽出一卷漆黑竹简,表面无字,唯有触碰时才会浮现血色纹路。她颤抖着念出上面的文字:
>“天地初分,记忆自生。
>人未言名,魂已相认。
>彼时无王,无史,无狱,
>唯有万灵共忆,谓之‘本源之盟’。
>后世篡改者,皆违此誓。”
洞内寂静无声。
“所以……守灯使并不是第一个抵抗遗忘的人。”阮知微抬头,眼中泛起泪光,“而是继承者。真正的起点,早在文明之初就已埋下。”
林照儿闭目沉思,忽觉眉心一热,心钥自行震动起来。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远古荒原上,一群赤身裸体的人围坐在篝火旁,彼此呼唤对方的名字;洪水退去后,幸存者用烧焦的木棍在岩壁上刻画同伴的脸庞;战乱之后,母亲抱着婴儿,在废墟中一遍遍重复死去丈夫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的气息……
这些不是历史,也不是传说。
这是本能。
“原来如此。”他睁开眼,声音沙哑,“记忆不是被发明的,它是生命的一部分。我们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会记得爱过谁、失去过谁、为何流泪。伪祖最怕的,从来不是反抗,而是这种原始的情感联结??它无法被系统抹除,也无法被权力收编。”
就在此时,水晶井猛然剧烈震荡,井水喷涌而出,在半空化作一面巨大镜面,映出紫禁城记忆堂内的景象。
皇帝裴昭然正独自跪在青铜镜前,手中握着一支毛笔,面前摊开着一本空白册子。他一笔一画地写着,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每一个字落下,镜面便微微颤动一次,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重量。
他们看清了那本书的标题:《悔录》。
“他在写自己的罪。”阮知微低声说,“不是为了赦免,是为了记住。”
画面切换,转至南方某座山村。一间破旧祠堂里,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位盲眼老人。老人虽看不见,却能准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