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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开荒不积极的人不过是两种心态,一是怕开的太多两年后赋税太重负担不起,又没有人会买破山地。这是大多数村民的想法,倒也能够理解。
第二便是极少部分,觉得孟晚喂饭太香,不想再苦哈哈的自己种地,只侍候孟晚的甘蔗等着领工钱即可。
宋亭舟在心里思量着过分开垦也不是好事,一亩不开更会重新被地主摆弄,他说破嘴皮这些人也不会改变固有思维,还是得让他们跌上一跤才成。
春种时要重新丈量土地登记在县衙的鱼鳞册上,若是挨个让乔主簿来还不得将人累死,宋亭舟这次下乡便是为了让村里推选里长,但时候由里长和衙役丈量,最后上呈到乔主簿那里一一登记在册。
一般情况下里长选举的都很容易,因为大部分村民还会选择原来就在村子很有威望的村长。
特殊情况的就像是之前在公堂上捣乱那位水和村村长。哦……现在是前村长了,如今村里的里长是他三儿子,为了帮他三儿子在村里立住威信,他难免偏颇三房,引来家里其他儿子儿媳不满,如今里外不是人。
相比之下红山村就和谐的多,村里的里长还是以前的村长。不说别的,其他人谁也没有他那样的气魄,当时选人去糖坊的时候,略过了自己家人选了村里别家媳妇和哥儿,那些被选中的人家是心存感激的,旁的村民也信服他。
下午宋亭舟和红山村的旧村长新里长去量地,晚饭孟晚煮了锅粥,炒了盘素菜,切两盘陶婶腌的咸鸡蛋,楚辞好像很爱吃,他正长身体,是如今家里第二个能吃的。
夜里宋亭舟正抱着孟晚睡得正香,童顺家的大门便被人敲响了。
“宋大人,童顺?”
宋亭舟在黑暗中睁开双眸,先抱紧了怀里的人,感受孟晚呼吸均匀顺畅后方才慢慢将人放平在床上,自己轻手轻脚的下床披上外袍。
他出去时雪生已经走到院门处警惕的询问:“找谁?”
叫门的陶大声音有些急切,“我是山上给孟夫郎养鸡的,鸡舍里的鸡死突然了一批,我来告诉孟夫郎。”
这可不是小事,他一年十二月挣着孟夫郎给的工钱,孵小鸡死了几只还算正常,养成的大鸡无缘无故死了一批那不就是他的过错吗?可怎么和孟夫郎交代哦!
陶大一家子心里都急,发现了就马不停蹄的下山来童顺家找孟晚。
走过来的宋亭舟听到了陶大的话,示意雪生先将门打开,然后对着急上火的陶大说:“可能是生了瘟毒,你将死鸡单独放到一处,再看看其它的鸡有没有异样,今日夜深了,明早我和夫郎再上山去看,你先回去休息。”
他说话态度寻常,听不出有怒气,陶大忐忑见状不安的心踏实了一半,借着月亮光又返回了半山腰。
第二天一早孟晚醒来听宋亭舟说起昨夜的事,他挖了一块咸蛋黄吃,语气轻飘飘的说:“一会儿吃过饭我就去山上看看,今天你不是要去隔壁红泥村吗,你自去你的。”
宋亭舟有些不放心,“去红泥村的事不急,明日再去不迟。”
孟晚把自己不爱吃的蛋清挖到他碗里,“放心去吧,你不走,旁人还怎么施展手段?”
他把宋亭舟哄走做正事,自己带着楚辞和雪生上了山。
“孟夫郎,你可来了,都是我家男人没看顾好,你让我们怎么陪都行,可别伤了和气。”陶大嫂惴惴不安的说。
她都是当奶奶的人了,担心孟晚生气,说话谨小慎微生怕孟晚责怪。毕竟还有一层姻亲关系在,所以才更不好意思。
一大家子昨晚全没睡好觉,在鸡舍盯了一夜,把喂鸡的水和粮食都换了一遍,今天又早早干活,喂鸡的喂鸡,铲粪的铲粪。
“陶大嫂,你们都先别急,带我去看看死鸡在哪儿。”孟晚不是爱胡乱怪罪人的,何况鸡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待考量。
陶大嫂的儿子昨夜将死鸡都扔到山上一颗大树底下,昨天半夜一共死了十七只成鸡,还是半夜陶大起来方便听到鸡舍里有异样才发现的,此刻都在大树底下,每只都保持着鸡头扎进翅膀里,两爪直直伸着的僵化姿势。
孟晚不懂畜牧,但楚辞懂,他上前查看一番,很快得到结论,“是中了断肠草的毒。”
“什么!”陶大嫂惊呼一声,随后愤愤地说:“是哪个缺德的干这种事!”
孟晚倒是没什么意外,“既然那人干了这种事,那么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劳烦陶大嫂夜里暗自观察,也不用立即就抓个正着,只需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自会着急。”
陶大嫂觉得自己没听懂,再次确认了一句,“不当场抓住?”
孟晚义正言辞的说:“对,毕竟都是乡亲嘛,总该给人家一次……嗯……几次机会的!”
陶大嫂欲言又止的送孟晚他们下山,回来和自家男人、儿子儿媳妇说:“孟夫郎心肠也太好了,去年咱们一个村子都是他养活的,多少门户翻盖了新房。当下村子里有人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他不责怪生气就算了,还要给那贼人机会。唉!真是菩萨似的人物。”
陶大儿子哼了一声,“孟夫郎是心软,但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放过那人,今晚我值夜,要是让我看见是哪个孙子干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陶大抽了儿子一巴掌,“扒什么扒!今晚你老实给我睡觉去,我看着,孟夫郎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听着就对了。”
陶大儿子心肠不坏,就是人过于耿直,被老爹抽了一下子,也没敢反驳,自己嘟嘟囔囔的就跑去给鸡添水去了。
宋亭舟走后,孟晚没事就带着楚辞雪生去山上采蘑菇挖野菜,去年红山村村民送的菌子常金花就极爱吃,难得再来一次,他便想自己多采些晾干,回去给常金花带上。
又过了五天,孟晚说的甘蔗种苗没送来,反倒是陶大又叫儿子下山来找孟晚,还是清晨路上人最少的时候。
“我家夫郎还没睡醒,你若是不急,就先等一会儿。”雪生少见的态度温和,此人毕竟也是碧云的侄儿了。
“欸,不急不急。”陶大儿子嘴上说着不急,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地就要想吐露。
孟晚和楚辞都还没起,且他也没嘱咐过雪生陶家有什么急事,是以雪生只是点火烧水,当做没看出陶大儿子的急躁。
日头东升,阳光夹杂和和煦的暖意照射到窗框上,孟晚睡觉的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些许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穿了身叫常金花改良的对襟长衫和裤子出来,长衫是深蓝色细棉做的,长至大腿,深灰色的裤子做成宽松直筒样,能盖住半个脚面。
这一身穿着再舒服不过,孟晚到乡里最爱穿成这样。
说时候没多好看,重在舒适,和村民们干活穿的短打也差不多少,远没有盛京扬州等地的衣服花样子多,样色也不鲜亮,但穿在孟晚身上就是让人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