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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来之前所担忧的粮所会恼羞成怒,直接将此事上报分局,走司法程序的情况并未发生。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与经济体制之下,粮食单位的地位举足轻重,相较于其他单位而言,有着一种超然的地位与权威。倘若真的不顾一切,不讲情面地走程序,他还真的是束手无策,毫无应对之策。
与王兆兴握手寒暄过后,李怀德转头看向许洪都,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洪都察觉到领导那犀利的目光,心中自知理亏,连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打过招呼之后,王兆兴礼貌地伸手一引,邀请李怀德一同移步到茶几旁就座。
而跟在后面一同进来的侯卫国,在看清副所长是王兆兴之后,不禁微微一愣,随后发出了一声轻“咦”。他怎么也没想到,负责与他们轧钢厂对接工作的竟然是赵国兵的亲爹王兆兴。惊讶之余,他连忙快步上前,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赵叔。”
王兆兴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发现是侯卫国,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亲切地伸手一招,同时招呼他们一行保卫员一同落座:“是卫国啊,来来来,都过来坐,呵呵。”
现场的李怀德、王登明以及秘书小吴等人,看到侯卫国与王兆兴如此熟稔,不禁纷纷投来了惊讶与好奇的目光,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他在粮所居然还有这层特殊的关系。不过,他们也深知,有熟人在粮所,这对于处理眼下的事情而言,无疑是多了一份助力,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一些。
待众人纷纷坐定之后,王兆兴唤来一名工作人员帮忙倒水,随后,他便向轧钢厂众人逐一介绍了屋内的几位付粮员和保卫干部,并简要地说明了一下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待王兆兴介绍完毕之后,李怀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严肃。他目光如电,径直看向站在角落的许洪都,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小许,你给我如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为何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差错?还有,这么多的假票究竟是从何而来?”
这面额高达八百多市斤的假粮票,其严重性不言而喻,不仅足以让王兆兴陷入困境,难以脱身,同样也会给李怀德带来巨大的麻烦与危机。一旦此事无法妥善解决,真相无法水落石出,那么背黑锅的人必定是他李怀德无疑。毕竟,后勤处归他分管,出了事情,上头自然会首先拿他是问。
听到领导的严厉质问,许洪都急忙解释道:“李厂长,我真的是毫不知情啊!我从出纳那里领取到的粮票就是这个样子。”
“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从出纳那里领来的粮票竟然会有假,而且这假票与真票几乎一模一样,我当时只是简单地清点了一下数额,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中有假,谁能想到里面居然混进了这么多的假票啊!”说完,许洪都一脸沮丧,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那副倒霉透顶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你的意思是说,问题出在出纳那里?”李怀德皱着眉头,追问道。
“是的,李厂长。从出纳那里领了钱票之后,我便一直将其揣在包里,一路上都未曾打开包触碰过。”许洪都连忙回答道。
“谁能为你作证?”李怀德紧接着问道。
“郭队长以及同行的几位司机师傅都可以为我作证。他们不仅负责开车,同时还肩负着钱票和粮食的保卫工作。”许洪都信誓旦旦地说道,“从领取钱票一直到与粮所的同志进行交付的整个过程,他们都全程陪同在我身边,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在其中做过任何手脚。”
听完许洪都的解释与保证,李怀德并未当即表态,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郭队长和几位司机。
郭队长见李怀德投来了询问的目光,赶忙点头说道:“李厂长,确实如许采购所言。他领取钱票的时候,我便一直在他身边,装钱票的包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众人闻言,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种事情并非难以查证,许洪都若是撒谎,很快便会被识破。如此看来,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轧钢厂的财务部门了。
财务科掌管着厂里所有的钱票收支,如此重要的部门竟然被人混进了假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其严重性超乎想象。
李怀德眉头紧锁,他深知问题的严重性,但此刻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说服王所长,将这个案子交由他们轧钢厂自行处理。
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如果被合作单位捅到公安分局,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财务与采购这两大板块均归他李怀德管辖,作为后勤处主任兼副厂长的他,无疑是此次事件的第一责任人。此事若是传回厂里,必定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对他极为不利。
所以,唯有将案子争取过来,并且通过自身的努力,将功折罪,成功破获此案,才是化解当前危机的最佳途径。
如今,假票与人证俱在,这面额八百多市斤的假票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李怀德坚信,只要顺着线索深入调查,必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究竟该如何开口,才能顺利地将案子从粮所手中要过来呢?李怀德心中暗自思索了片刻,随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所长,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问题大概率是出在我们厂财务那边。您看这样行不行,这案子就交给我们轧钢厂保卫科来处理吧,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王兆兴听后,微微沉吟了一下。事已至此,既然对方都已经把话挑明了,自己也没必要再故意刁难人家,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便是。
“李厂长,你们轧钢厂这次可真是把我害惨了啊!”王兆兴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他又用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一小摞假票,说道:“您瞧瞧,这桌上这面额八百多斤的假粮票,可全都是你们轧钢厂带过来的。”
“我手下的付粮员若不是谨慎仔细,多检查了几遍,恐怕我们这一帮人都得面临下岗的命运。而且,眼下正值我们老所长准备退休的关键时刻,整个粮所上上下下都在密切关注着此事。我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多年,眼瞅着就要熬出头了,你们却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您说你们轧钢厂这事办得可真不地道啊!”
王兆兴也不想再与李怀德拐弯抹角,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