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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娘一个德行。”
贺老夫人诧异地看着他,江盛藻把郗氏今夜接人的始末说给自家母亲听,到末了,又是一句带着极大怨恨的话。
“当年就是在那个小木屋,简氏同那个姓宗的你来我往,书信不断,如今又是在那间小木屋,又是未婚夫,又是拿着腰牌的王公勋贵,儿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门第出身,一脉相承。”贺老夫人也不意外,冷冷地说到,“女人不安分,家宅不宁,子女也不贤。若非你爹要人,又怎能与这孩子再扯上关系?当初若是真死在山匪手里,倒也清净,既保全了咱们家的名声,又能叫你爹爹不再惦记??要我
说,明歌也不差,性子也爽利,又是一心向着咱们家,何必叫她进京。”
前日,江家折了一座宅子,从宫里出来的女官也没了下落,这江月委实有几分本事,竟能把一枝园要的团团转,若不是当年自家的事被她闹的满城皆知,早就将这孩子秘密处理了,何至于今日这般被动。
“那腰牌是谁的?氏也是个不经吓的,随便一块腰牌就打发了。”
“勋爵的腰牌,脸上又有块疤,如果儿子没猜错的话,此人或许是靖海侯姜梦里,他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常年在外征战,是个骁勇的悍将。”
江盛藻忖道,“他是东宫的拥趸,如今父亲同陶贼势同水火,转向四皇子,自然同东宫一党割裂,这个时候姜梦里出现在此时此地,还管起了江家的事,其中的门道很值得推敲。
贺老夫人对这些政局上的事一窍不通,只知道东宫是储君,四皇子即便是宠妃之子,也大不过东宫去。
“到底还是东宫太子,又不能废了去,怎么就倒向四皇子了呢?朝堂上的事我不爱听,只知道站好队就成仙,站错队就下油锅。”
“母亲有所不知,东宫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各种猜测纷沓而起,陛下与娘娘又势同水火,父亲的选择尤其重要。”
贺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儿子皱紧的眉头,免不得心疼。
“如今怎么办?你父亲一封信一封信地催,叫为娘领着那孩子上京,你父亲在京城举步维艰,叫那陶贼压的喘不过气来,就等着这一转机呢!”
江盛藻闻言说了句知道了,泡了脚吃了鸭舌汤,过了一会便出了母亲的房门,信步走到花园里。
这时候漫天星辰,花园子里的花香的清雅,香的清透,他感到一阵儿悲凉,往那秋千架上坐了,免不得想到一些陈年旧事。
认清简缦缨不爱自己,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消化,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己越来越爱她。
她可以喜欢一个花匠,一个过路人,一个解语花一般的大夫,都不愿意再爱他。
不就是那年,他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把故友的妻子照顾到了床上去,就那一回被简氏捉住了,从此就不依不饶、不理不睬。
他不纳妾、不去青楼、不收朋友、下属送来的美人,已然是绝好的男人,可简氏却因为他的这一点失误,从此对自己冷淡下来,当真是令他愤怒。
江盛藻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心烦意乱,他站起身往书房里去,读了半宿的书,方才困意上浮,在书房里睡了。
第二日一早,他在侍童的服侍下洗漱用早餐,刚把一碗儿老卤面吃尽,门房就递来了一封加急的书信,江盛澡打开看了,没读几竖行,就已然脸色大变。
原来这是父亲从京城连夜送来的信,只说谏议大夫刘察真昨夜觐见陛下,弹劾江南三省改稻种桑一事,直言其中有官商、内外勾结之嫌,陛下当即令三省六地巡抚自查,五日后拍钦差大臣到地方上察臣察案。
江盛澡不知此事同父亲的仕途有何关联,却在改稻种桑上,的确有不良的举措,闻言只好将手头的事先放下,专心理会此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件事却叫月圆那里有了几日的喘息之机,刀疤娃娃脸走后的第二天,月圆的体内还有少许的蒙汗药,一直睡到了傍晚才清醒。
此时村舍之间都飘起了炊烟,飘到月圆窗下的时候,同半山腰的烟雾汇成一团,反而成了缭绕的仙气。
外头是雪藕逗猫玩的声音,窗外的暮色黄黄的、旧旧的,闻一闻,还有秸秆燃烧后的气味,不难闻,很安心。
她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窗外的山景,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趿着绣鞋出了屋子,猫儿许是野够了,一见她就扑了上来,在月圆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了。
雪藕就去为姑娘打水洗漱,嘴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话,“很奇怪,今天一天都很安静,一枝园没有来人,燕家郎君也没来。倒是万木春来了一趟,说弦儿养好了伤,明天后天的来看姑娘。”
听到弦儿的消息,月圆就很放心,可燕覆没有一点动静,却叫月圆觉得很失落。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怅惘着刷牙漱口、洗脸洗手,却一口饭都吃不下。
在门前玩了一会儿,天慢慢就黑了下来,月圆觉得心像被吊在半空中,始终落不下来,思量来去,决定去山上看看。
今天猫儿就窝在她的怀里,连竹篮都不肯坐,雪藕知道燕家郎君是好人,便也不拘束姑娘的脚步,将她送到了山脚下,就放心离开了。
月圆昨夜吃了蒙汗药与药材的苦头,身子就有些虚,到了山房门前的时候,就已经气喘吁吁,出了一身的虚汗。
山房的篱笆门关着,踮脚看一下,燕覆却不在,只有那一盏灯旋转着。
月圆的心就悄悄碎了一些。
分明昨日还抱着她坐马车,可今日一天他却失去了踪影,对她不闻不问。
她嘴角向下垂着,忍着心里的酸涩和委屈,往山房侧畔的溪水看了一眼,只见繁茂葱茏的绿意之后,流水声潺潺,她往那个方向走上几步,一盏昏昏的小灯亮着,照出了一个圆圆的光圈,那莹莹的光圈里,一把藤椅,一个半仰躺的人。
他的手自然地垂在椅子边,手指下是一只懒懒散散的猫儿,像是察觉了她的出现,那猫儿懒懒地看过来一眼,又毫不在意地把视线收回去。
“你,有新的小猫了啊......”月圆有些不知从哪里生出来怯意,嗓音里有些许的失落。
那又如何?燕覆转过头来看她,笑了笑,“我等的又不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