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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桑晚兮这才想起沈砚池的腿不适合滑雪。
天知道她是随便找的理由。
神情闪过几分无措，匆忙解释，“对不起，我是想着你的腿不能长时间坐飞机，所以才挑北郊的度假山庄。”
“要不我……重新选选？”
文件一角的指尖猛然捏紧，沈砚池愣住。
她的理由是这个？
心里无端泛起涟漪。
沈砚池突然起身，双臂撑在桑晚兮两侧，随着距离的拉近，彼此的呼吸声异常的清晰，荷尔蒙顺势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
原本就狭窄的空间逐渐逼仄。
心脏的狂跳不止，桑晚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吻并没落下，桑晚兮缓缓睁开眼。
对上一双炙热，漆黑的眸子。
“就去冰岛吧，听说看到极光的人会迎来新生，我挺好奇的。”
桑晚兮红着脸，声音低如蚊蝇，“可是你的腿……”
头顶传来一抹轻浅无奈的笑声，“晚晚，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
沈家私人飞机停在帝都国际机场，航线已经审批完成，担心沈砚池的腿，飞机随行了一名医生。
上午十点，沈砚池两人从帝景一号前往国际机场。
汽车一路行驶，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随即后排挡板被敲响，司机声音传来。
“少爷太太，前面出了车祸，只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我去看看。”
闻言，桑晚兮放下怀中的短短飞速下了车。
“我是医生，请让一下！”
拨开围观人群，桑晚兮挤进内部。
现场两车相撞，车窗玻璃震碎，安全气囊全数弹出。
所幸两辆车主副驾驶都系有安全带，伤势并不严重。
相比较之下，其中白车后排的孩子伤的比较严重。
玻璃碎片划破颈动脉，身上的白衣被染成血色，呼吸也若有似无。
周围好心群众已经拨打了救护车，但如果不及时救治，他很有可能等不到救护车到来。
检查完伤势，桑晚兮抬头朝围观群众大喊：“他的颈动脉被割断了，请问谁有干净的布？”
面面相觑，一位年轻女孩从纸袋中掏出一件衣服，“这是我刚买的，能用吗？”
“可以的。”
桑晚兮点头，接过女孩手中的衣服先是往出血口塞，直到塞不动才用力按压住出血口。
一番操作下来，血终于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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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开车路过，远远看到对向车道人潮拥堵。
原本没在意，直到看见车祸后方停着一辆连号库里南，才咦了一声。
“川哥，你看那不是沈砚池的车吗？”
后排车窗降下，顾景川抬头，刚好与车旁的沈砚池对视。
冷冷收回视线，啐了一句，“他又不是怪物，大惊小怪什么？”
贺飞挠挠头，语气无辜，“最近似乎和沈砚池有缘，在哪都能撞见。”
贺飞说的是云顶会所那一次。
顾景川没回答。
蓦然想起那天沈砚池的话。
他问了几个朋友，都不知道沈砚池的结婚的事。
如果消息不是假的，只能证明他藏的够深。
又想起昨天顾秀芳说桑晚兮结婚的事，心脏突然猛然跳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溜走一般。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为什么。
暗了暗发胀的太阳穴，“帝都就这么大，能碰见不奇怪。”
“没意思，走吧。”
救护车赶到，交接完伤情桑晚兮默默退出人群。
远远看见站在车前的沈砚池，黑色长款风衣一角随风摆动，昳丽的五官带着几分凉意。
桑晚兮快走几步上前，轻咬绯唇，“抱歉，刚才一时情急没想太多，是不是耽误时间了？”
第一次见沈砚池这种表情，肯定是生气她私自下车救人。
但她身为医生，没办法对病患视而不见。
身体突然被抱紧，不安的心被热烈的体温烘干。
良久，桑晚兮才听到沈砚池的回答。
“晚晚，你做的很好。”
“我为你感到骄傲。”
桑晚兮红了脸。
夸人就夸人，怎么还抱上了？
大街上都是人，怪不好意思的。
想到身上的衣服被弄脏了，桑晚兮抬手抵着沈砚池的身体，“快放开我，我身上沾了血。”
沈砚池没动，沉闷的声音自脖颈处传来。
“我不嫌弃。”
桑晚兮：“……”
交通慢慢恢复，两人上车离开。
-
万米高空。
桑晚兮洗完澡出来，沈砚池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听到动静抬眼，狭长的眸子愣住。
桑晚兮换了一条浅白色连衣裙，半干的发梢垂在胸前，不经意染湿了一块布料。
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于直白，沈砚池尴尬的轻咳两声起身。
“头发还湿着容易感冒，我去拿毛巾。”
毛巾拿过来，沈砚池丝毫没有给桑晚兮的意思。
桑晚兮只得伸手去拿，却被沈砚池躲开。
“我来吧，你的手不能用力。”
从刚才她的动作就怪怪的，应该救人时扭到手腕了。
桑晚兮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沈砚池的心竟然这么细，这点小事都能察觉到。
刚才因为救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手腕确实有点酸。
发梢被裹住，轻轻擦拭。
沈砚池动作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完全不像桑晚兮认识的那些富家子弟。
顾景川生来高傲，任何时候都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
桑晚兮眨了眨眼，“你谈过女朋友吗？”
握着毛巾的手僵一瞬，随即又恢复动作，漫不经心问，“为什么这样问？”
“我觉得你太好了，不应该没谈过女朋友的。”
“没有，大学时慕老师看管的严，晚晚是不是觉得自己捡漏了？”
低笑声从滚动的喉结中传出来，桑晚兮只觉得脸颊异常发烫。
上次慕寒生的确说过这事，她怎么突然给忘了。
“是啊，我运气真好。”
沉默片刻，桑晚兮轻声道。
相处短暂，但细节不会骗人。
沈砚池真的很好。
会给她做早饭，会在凌晨接她上班，会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这些事顾景川一件也不曾做过。
没等来沈砚池的回答，桑晚兮盯着手指发呆。
过了许久，一道坚定清澈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我的运气也挺好。”
似乎是用尽了这一生所有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