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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套上坚硬的壳。
江元音深呼吸,道出被许绮嫚的留信出走,而打断的要和李霁说的话:“或许李彦成最初逼宫夺位,是为了边关被胡人侵犯虐杀的百姓,可他分明私心更重。”
“他为君不仁,害忠臣殉国,蚕食臣子,只为坐稳皇位,并未真的以天下百姓为先,为百姓谋福祉。”
“他为兄不义,残害胞弟,不辨是非,不念旧情,只要绝对的权利。”
“他为父不慈,猜忌自己所立的太子,暗中怂恿挑拨其余皇子,冷眼旁观其手足相残。”
“这样虚伪无道的君主在位,是大昭子民的不幸。”
江元音眸光清亮而坚定,她重声道:“与其死遁逃避,搭上珩王的一条命,不如顺应李彦成的旨意回京,亲手争取自己想要的自由与平静。”
李彦成不死,他们永远无法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李霁只剩下半年的生命,便是瞒过了李彦成,日后她在岚州,是活在对李霁的愧疚,与对齐司延的担忧中。
她不想再如此被动。
齐司延眸色幽深地望着她:“阿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江元音颔首:“我说过的,比起被侯爷护在身后,我更想站在侯爷身侧,同侯爷共进退,一如母亲同父亲那般。”
“侯爷,待回了汴京,我是‘公主’,我定能助你。”
不仅是她,再加上李霁。
此番他们一行人若是回了汴京,李彦成必败。
齐司延百感交集,有些话卡在嗓子眼,难以宣之于口。
……那毕竟是她的生父,她当真愿为了他,与之为敌?
齐司延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没有言语。
这时有人轻叩了马车车窗沿,曲休的声音传来:“侯爷,珩王爷来了。”
江元音闻言,掀开自己邻近一侧的车窗帘看去,远远地看见李霁同一随侍而来。
许绮嫚呢?
怎么不见了?
齐司延松开江元音,作势起身要下马车。
江元音随之跟上。
李霁来了,他于情于理都得下车打招呼。
可齐司延却没有急着下马车,钻出车厢内后,便立在车夫的位置,俯视曲休,一边整理自己的腰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在哪?”
曲休侧身,看向李霁等人来的方向,回道:“那呢,约莫还有三四丈远。”
之所以李霁还未走过来,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便去禀告齐司延,完全是提醒其赶紧整理准备。
生怕自家主子按捺不住想念,一会不便见人。
现在抬眼一看齐司延,心道果然。
侯爷竟然在整理腰带!
可为何不在马车内整理,要站在马车上当众整理?
曲休坚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别开眼不看齐司延,可好一会后,仍不见齐司延下马车,还是杵在马车上,整理着自己的腰带。
他犹疑了一下,斟酌着用词,委婉提醒道:“侯爷……要不回马车里整理腰带?”
咳——
如此堂而皇之地当众整理腰带,不好吧?
不怕别人知晓他刚刚在马车内宽衣解带了?
齐司延瞟了他一眼,双手一左一右地搁置在腰带两侧,难得的豪放姿态。
他眉眼里是掩饰不住地笑意,偏生清冷的嗓音还要调成毫不在意的语调,道:“你是问我这腰带是不是阿音亲手给我绣制的?”
曲休:“啊……?”我问了吗?
青鸢、沉月:……没眼看。
被齐司延堵在马车内的江元音,有些无语地望向他的背影。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没变。
齐司延半点不管愣怔的曲休,开始了自问自答:“是的,这腰带是阿音亲手给我绣制的,刚刚还亲手给我系上了。”
曲休这会总算回过味来了,非常给面的连声夸赞道:“夫人当真是心灵手巧,这腰带简直就是为侯爷量身打造,与侯爷伟岸的气质相得益彰!”
齐司延听得舒服了,唇角微扬。
这时李霁与随侍已走近马车前。
李霁抬眼,似笑非笑道:“刚刚远远瞟见这出众的身姿,还以为看岔了眼呢,没想到真是定宁侯啊。”
天冷,街上没有行人,马车又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是以他没甚顾忌直言齐司延的身份。
见其不下马车,让自己抬头仰望,李霁眯眼,唇角的弧度明显透着不悦:“定宁侯这是搁马车上看风景呢?”
齐司延不以为然,面朝李霁而站,再次展现什么是“空耳症”:“王爷也觉得阿音送我的腰带,堪称风景?”
李霁:……?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