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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上主义艺术风格?”
“?”
因为这个不解其意的回答,玄枵歪了歪头。
“该怎么说呢。对了,你觉得我们生活的曾母暗沙人工都市区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就是那种以大片大片白色瓷砖与蓝色稀土玻璃为基本元素的建筑风格。”
“我觉得那很科学啊。在盐雾腐蚀严重的海上都市,这种设计是最能耐腐蚀的吧?”
“确实。不过你这回答可真不太像女孩子。”白林不禁为搭档完全不接话的回答苦笑,“虽然我是没经历过,不过据说曾母暗沙人工都市区的设计风格主要是采用的上世纪8、90年代我国大国企时代的群像建筑。你应该也在网上看到过吧?很多人称其为‘中式梦核艺术’。那实际上是上世纪8、90年代以‘耐用、可靠’为主设计思路,一切为这个需求妥协反而形成的奇妙风格。曾母暗沙人工都市区如你所说是在盐雾腐蚀严重的海上建造的,所以设计时理所当然地几乎完全照搬了当年对于耐用可靠有很高需求的建筑的设计思路,结果就形成了如今公认的梦核风建筑群。这个能够理解吧?”
玄枵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渚碧礁的情况其实也类似。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苏联,也寻求着这样一种耐用、可靠的主设计思路。此时俄罗斯时期诞生的至上主义美学艺术强调几何图形与平涂色块的简单特征刚好与建筑设计对于耐用可靠的需求吻合,于是就出现‘至上主义风格建筑设计’的理念。就和‘中式梦核’代表的一样,海上都市群对于可靠耐用的需求与设计艺术的表现形式吻合。在曾母暗沙,形成了‘中式梦核建筑群’;而在渚碧礁,则形成了‘至上主义建筑群’这两种出于同样需求但表现形式不一样建筑设计。两者都是从一开始的需求,到后来需求与美学吻合的建筑群设计理念。由于整体风格确立得早且统一,后来的建筑师基本都不会刻意打破这种惯例。因此如今渚碧礁和曾母暗沙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风格独特而明显的样子。”
当然如果真的往深里去说,“中式梦核”其实也与“至上主义”有一定的艺术风格上的继承关系,这些就不需要过多解释了。总之就是建筑对于可靠耐用的需求,自然选择出了最能符合这一需求的艺术风格。
据白林所知,渚碧礁人工都市区与曾母暗沙人工都市区的建筑风格似乎还是太平洋诸岛国竞相模仿的对象,反而作为三沙市真正核心的永兴岛建筑群没有太多国家模仿其风格。
据说苏联领导人安德罗波夫曾经说过,“最伟大的艺术来自于人民的需求”,真实性未知。但至少在渚碧礁和曾母暗沙人工都市区的设计上,这句话是真理。
“嗯?”
来到上甲板的白林一时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如歌唱般咏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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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永不忘却的故乡,
纵使远往他乡,亦不要将之遗忘;
这里有永不触及的方向,
纵使驻足此地,亦不要再次歇息。
天外的来客将圣杯掷向大地,
纷争的凡人将兵戈铸成天梯。
今时的回响撼动舆碧,
昔日的芥蒂不再想起。
愿凡间永保繁荣昌盛,生生不息;
愿世人拜谒繁星所向,铸剑为犁。
未知比幽暗更加深邃,
沉默比争斗更为窒息。
我记得,圣杯曾化为星锚,
我记得,星锚亦成为契机。
等候的人啊,请将其拔起。
因数算将通向边际,
因水瓶将链接穹碧。
标的因人的理想而至,
天惠因人的愿望而起。
凡世的人们啊,请不要将它忘记,
仰望星空时,那里有无限的期冀。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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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分清丽美妙的少女的声音。
白林定睛望去,轻颂着的人,正是自己先前在登船时看到过的少女。
依旧是那一身白色金丝边连衣裙,白色的宽檐帽此时被放在胸前。海风吹拂其她银色的长发,如绢丝般泛起银色的波光。
这名少女从外表来看显然是个外国人,此时她却偏偏用中文轻颂着韵文词句。
而且,那似乎若有所指的词句……
白林看向玄枵,发现她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天外来客,圣杯,星锚,天梯……)
无法判断这是否是自己想多了,但这些词句实在与他所知的那些与玄枵——不,更正确地说是“金球”与“锚”——存在太多疑似对应的关系。
“圣杯曾化为星锚,星锚亦成为契机。”
这两句实在无法让人不联想到“金球”与“锚”,无法让人不联想到人类获得高维度希尔伯特空间投影技术的前因后果。
但这些都应该是普通人不可能知道详细的机密。
如果这种猜测成立,那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水瓶”……)
这是最不能忽略的一个词。
玄枵的本体,是“金球”分离而来的“黄道面”(Zodiac)的序列第十一号。她在世界各国的官方正式记录名是“Aquarius”,其本意正是“水瓶座”。
如此密集的巧合,甚至可能只能以必然来解释。
就在此时,银白色的少女转过了身体,直面向着他所在的方向。
“!”
白林本能地想将玄枵护在身后,却发现玄枵早已经回到了他的体内。并且,做好了应对特殊状况的战斗准备。
(“纳米机器激活。林,请务必小心。我看不出她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那是什么?危险感吗?”)
(“不,是相似感。我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某种与你很相似的感觉。要是更严谨一些地说,是与你我很相似的感觉。”)
以一种近乎于无声对峙的方式,少年与少女站在原地彼此凝视着对方一动不动。就好像有种微妙的默契,让两人彼此眼中都只剩下了对方。
确实如玄枵所说,此时的白林也本能地觉察到了某种相似感。
他之前就觉得眼前的少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此时这种甚至与自身近似的相似感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但白林同时也有一种与玄枵所说的完全不同的疏离感。就好像他此时看到的一切,包括眼前的少女都不是真实的一样。
就在这种沉默的对峙中——
“噗哧!”
少女忽然如鲜花绽开般笑出了声。
“对不起。因为你看来太紧张太严肃了,我没忍住。”
她一改刚才给白林的印象,露出了普通少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