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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北顾勤学苦读的时候,对州试早已胸有成竹的苏轼倒是干脆请假回了家里。
檐角滴答的水珠串成珠帘,敲打着青石板,苏轼与苏辙兄弟二人踏着湿漉漉的巷陌,推开苏宅大门时,也带进了一身的潮气。
“父亲,我们回来了!”
苏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率先跨过门槛。
堂屋内,苏洵正坐在圈椅中,背脊微弓,显出一种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他身上的青衫下摆还沾着些许泥点,显然也是刚到家不久。
在张方平离任前,苏洵最后一次去拜谒了他。
好在眉州距离成都不远,沿江走陆路也能回来,所以苏洵倒未曾被雨所困,只是回来的路上颇为狼狈。
听到儿子的声音,他抬起眼,目光在兄弟俩身上扫过
“路上可还好?”
“无妨,雨虽未停,倒也未阻了归程。”苏辙应道,放下书笈,替兄长也接过湿透的油伞,立到门后沥水。
“倒是父亲呢?”苏轼问道,“张相公此前荐举成都府学的学官之事,可有消息了?”
“朝廷不准。”
苏洵无奈地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要不是没办法,谁想走荐举这条路?
可这科举考试苏洵考了二十二年,眼看着两个儿子今年都要跟他一起考试了,他还是未能更进一步通过礼部省试,更谈不上入仕为官了,如何不让他觉得焦虑呢?
可惜荐举这条路他也没走通,庆历新政之后荐举制度变得极为严苛,哪怕是张方平出面,也未能给他荐举成功。
所以对于苏洵来讲,想要做官就还得老老实实地去考那已经考过无数次的四州联考,以及后面的州试,没有其他捷径。
苏洵看着苏辙问道:“这次的四州联考,你准备的如何了?”
苏洵没问苏轼,因为他很清楚,苏轼的科举实力已经远超他这个当爹的了,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有时候苏洵也不得不感叹,人跟人的天赋,确实相差巨大,前几年还是他教苏轼该如何应试,现在已经变成苏轼教他了。
实际上父子三人里,如果论文学,苏洵只有雄辩刚健的散文拿得出手,诗词赋水平都很一般,而论科举,客观来讲苏洵也确实只有“举人之上进士之下”的水平。
可以说,跟天赋满满的两个儿子相比,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时间堆砌出的丰富经验。
“这段时间仰赖兄长教导,应该有机会。”
苏辙微微脸红,自从听说他在迎新雅集没拿第一名,本来就不怎么学的苏轼更是压根就不学了,所有时间都用来训练他。
所以这段时间,苏辙也颇有进步。
而四州联考,除了州内排名以外,泸、眉、嘉、四州所有考生还会进行一个大排名,在这个大排名里进前百的,则会有一次州试前的考前集训。
通常来讲,泸州和眉州的教育水平差不多,嘉州次之,我州垫底,所以历年四州联考各州学生在前百的占比差不多也是如此分布。
而苏轼,三年来在眉州州学都是断档第一的水平。
“嗯。”
苏洵点点头,手指摩挲着圈椅扶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最后看着苏轼还是说:“为父还是有一点要嘱咐你………………四州联考这种倒还好,科举考试,尤其是州试、省试,一定要稳健,不要自己恃才逞性,随意发挥。’
“知道了父亲。
苏轼一脸无所谓,随后道:“我已跟教授说了,这次四州联考我就不参加了,集训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不如好好歇歇准备州试。”
苏洵欲言又止。
苏轼这话听起来有点狂,但事实就是如此,而苏洵这个当老子的成绩比儿子差一大截,这时候也委实不好去说什么。
察觉到让父亲尴尬了,苏轼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张相公不是即将卸任么?接任成都知府的是哪位?父亲可需要去拜谒一番?”
“不必了。”苏洵苦笑道,“是‘红杏尚书’宋祈,去拜谒他,回来你娘不得把我关外面不让进门?”
苏轼与苏辙两兄弟面面相觑。
宋祈妻妾十余人,至于蓄养的婢女、歌姬更是不计其数,最喜欢通宵达旦开那种不可描述宴会的事迹,可以说已经被大宋士林所广泛知晓了。
若是去拜谒宋祈,除了被他拉着参加宴会沉溺于酒宴温柔乡,不会有别的收获。
毕竟宋祈等“天圣四友”经历了庆历新政前把持朝堂的巅峰后,就开始骤然跌落,此后这些年始终没能重返中枢,随着故友们的离世,这也让宋祈那种及时行乐的想法变得极为强烈,基本上就是能摆烂享受一天就是一天了。
所以指望跟着宋祈享受一下纯粹的酒色之乐还行,指望他推荐谁做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张相公司曾说别的了?”
“只是探讨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