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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吐了一口痰，催促起来。</P>
他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便捏着鼻子骂骂咧咧的走进厕所，连推带踢的将小赵赶出了厕所，和宿舍里的人集合一起去了对面主楼的办公区。</P>
一间大概四个教室大小的开放式办公间，宽展、明亮。要不是窗户上都给焊死了钢条，其实和国内cbd的办公楼差不多。</P>
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三排长十米，红底黄字的大横幅，由上到下依次为：</P>
《数据就是尊严，开单才能呼吸》</P>
《月入百万不是梦，键盘就是印钞机》</P>
《三不问：不问公司、不问客户、不问同事》</P>
天花板上最多的不是照明灯，而是密密麻麻的监控摄像头。以两台摄像头为一个基本单位，交叉对准一个工位，360度无死角。</P>
下边，五十多张拼接而成的长桌在防静电的地胶上整齐排列。一个工位配备一台电脑、一个座机和一只计算器，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没有多余的东西。</P>
等小赵这队进门时，办公间里已经塞满了人，站得密密麻麻，尽皆目光呆滞。</P>
即使是山沟子里这种鸟不拉屎、零空间成本的地方，对于剥削阶级来讲，一样是能省则省。</P>
砰！</P>
站在门口的一个光头壮汉一巴掌扇在小赵的后脑勺：“还磨蹭什么？刚上班就偷懒迟到，别以为有李侠罩着就不把规矩放眼里！赶紧给老子滚进去！”</P>
啪啪！</P>
又是俩巴掌。</P>
小赵被打得有些懵逼，这大早上的刚上班就遭这罪，忒难受。</P>
光头大汉等自己管理的这一组人到齐了，站在办公间最前边的高台上，捏着喉咙假咳嗽几声。</P>
咳咳。</P>
诺大一个办公间，这么多人，就光头咳嗽的声音最响亮，他们还只能乖乖站着安静听完。</P>
光头满意的俯视底下这群眼里闪烁着麻木掺杂恐惧的猪仔，享受着权力带给他的快感和满足。</P>
“都给老子听着！”</P>
“这里！”光头狠狠地指了地面两下，力量感十足，“这里不是福利院！也不是孤儿所！公司提供待遇和福利，不是让你们来白吃白喝的！完不成业绩，就是废物，废物就该被淘汰！”</P>
说罢，光头身体前倾，双手支在桌子上，大声问道：“我问你们，你们是要当废物，还是当人上人？”</P>
滴答。</P>
两秒后，底下的人们有节奏的鼓掌起来，啪啪、啪啪啪，停顿，啪啪、啪啪啪，最后齐声喊道：“我们要赚钱！我们要当人上人！”</P>
声音很整齐，回答的也很押韵和对称，显然平时没少练。</P>
“很好。”</P>
光头高高举起双手，停顿了会儿，然后刷的往下一切，以湖南口音吼出了齐唱的起手式。</P>
“给我~起！”</P>
公司惯例的晨歌就此拉开序幕。</P>
“每通电话都是通往天堂的船票，富贵在云端看你！”</P>
“每条微信都是通往天堂的阶梯，钞票在上面等你！”</P>
“指尖在键盘上开荒~语音包要裹着蜂蜜下毒~”</P>
“哦~亲爱的马夫人，您的医保卡正在异国流浪~”</P>
“哦~敬爱的张先生，您的养老金正在他乡疯狂~”</P>
“哦~可怜的王小姐，您的通缉令正在公安上传~”</P>
“坐牢！坐牢！坐牢！”</P>
“你要坐牢！”</P>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P>
“噔噔噔！”</P>
“目标在等着我们救赎，当对方的瞳孔漫出信任的雾~”</P>
歌声戛然而止，众人唰的看向光头。</P>
光头停住动作，几秒后，猛地用力地往上一挥手，大合唱马上跟着响了起来。</P>
“我们就是他的救世主！”</P>
“救~世~主~”</P>
光头微微半仰起脑袋，原本舒张的双臂遽然收拢于胸前，手腕带动手掌如鸭子的羽翼般轻轻合拢。</P>
非常标准的大合唱指挥动作。</P>
歌唱声戛然而止。</P>
齐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