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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状元这是过去作甚呢？”
有人摇头，“谁知道，要是能过去听一听就好了。”
有人压低声音，“萧状元正当得皇上宠信，这怕是过去炫耀的。”
“炫耀？不可能。”有人皱眉，“那两人可也是惹不得的，他一个新人过去炫耀，怕是不要命了。”
“啧，他不也是正当宠，有什麽不可能的？”
有人眼睛发亮，盯着那三人看了又看，语气有些激动。
“若是这三人闹起来，也不知皇上会偏袒谁。”
说起这个，大家纷纷讨论起来。
有人说是贺辰飞。
毕竟这人可是从皇上登基以来，便一直得皇上看重。
这麽多年的情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改变的。
有人说是沈舟，也有人说是萧正青。
这两人的经历很相似，都是得了状元之後，被皇上看在眼里。
沈舟现在凭藉着自己立下的功绩，在朝廷里算是站稳了脚跟。
可萧正青身上什麽功绩都没有，虽是得了皇上看重，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不少人觉得，接下来，皇上怕是要着重提拔萧正青了。
因着这个念头，赞同萧正青的人甚至比沈舟和贺辰飞的还要多。
萧正青殿试之後，便有意打听朝廷里的事。
他年轻，风华正茂，又特意一直压着没成亲，考上状元之後，便有不少人上门提起此事。
他便顺道问起了不少事。
关於贺辰飞和沈舟两人，他问得最是清楚。
於是当皇上派人过来让他去乾清宫面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皇上问了他很多问题，而他也把握住了。
萧正青觉得，自己将来也会像沈舟一样，仕途平坦，一路顺畅，直接平步青云。
文人都有几分傲气。
萧正青自然也不例外。
他觉得自己并不比沈舟差。
沈舟不到三年能坐到侍郎之位，他也能。
三人到底不是很熟，就算萧正青再能聊，也找不出几个话题能跟贺辰飞和沈舟聊很久。
所以没一会，他便自己懂事地告辞了。
他人一走，贺辰飞便收回了视线。
“笑得比你还假。”
“......”沈舟瞥了眼贺辰飞，没吭声。
他不是对号入座的人。
贺辰飞见沈舟没说话，手肘戳了戳其手臂。
“你莫不是被他这副温顺模样给骗了吧？”
沈舟微微挑起眉头，“说不准他就是这样呢？”
贺辰飞一言难尽地看着沈舟，“你眼睛何时瞎了？”
“你才瞎，莫要咒我。”
沈舟轻声反驳，看了眼周围，“有人看着我俩呢，你注意点。”
贺辰飞目光往周围扫去，便见不少人略显慌忙地移开视线。
他皱眉，小声道：“萧正青这是想干什麽？”
若非这人过来，想来也不会有这麽多人关注他们这边。
沈舟摇头，“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麽？”
贺辰飞嫌弃地看了眼沈舟，“我知道的都比你多。”
沈舟语气平静，“那你问我作甚？还不是你自个不知道？”
贺辰飞没再说话，看了眼又被不少人围住的萧正青，皱了下眉。
早朝过後，沈舟与贺辰飞一同回了户部。
他先前出远门，手里的事都交给了其他人处理。
这会手上没什麽事，便找人过来打算询问下关於户部的事。
贺辰飞也急需清楚户部的事，所以当知道沈舟的意图后，他直接随着沈舟来了书房。
来人是胡明义。
他是沈舟的人，自然对沈舟不会有隐瞒。
他开始从沈舟离开京城那会说起。
“您先前提出的雨雪测量制度，以及粮价奏报制度有人支持，也有不少人写了摺子来反对。”
“反对？”
沈舟没有意外，只是道：“可知是谁？”
胡明义摇头，“奏摺是直接传到皇上那边的，我并没有打听到。”
闻言，沈舟没有再问，让他继续往下说。
胡明义点头，“此事皇上隔日便在朝上提出，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了一通，说朝中就是因为有私心的人太多，大乾才会停滞不前......”
胡明义人不够灵活变通，在仕途上，可能平平无奇，但这性子在某些方面，还是值得赞扬的。
比如现在，他把皇上那日说的话，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胡明义看了眼沈舟的脸色，又偷偷瞄了下贺辰飞的脸色，见两人沉默不语，心里有些忐忑。
“皇上说此事不容再议，就照着您说的来，若有人嫌麻烦不肯听从，就找个不嫌麻烦的过去。”
贺辰飞听到这，看向沈舟，“你这可招敌不少。”
沈舟点头，“招了便招了，此事也不能重来。”
他看向胡明义，让胡明义继续。
胡明义收到指令，想了想，道：“听说楚尚书在拉拢人。”
贺辰飞一听，原本慵懒的身子瞬间坐直。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胡明义被贺辰飞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不由看向沈舟。
见沈舟点头，他才稳下心来。
“我是无意间听下面人提起的，只不过他们看到我，就没再说了。”
贺辰飞眼神已然变冷，“没想到，连楚尚书都会变。”
沈舟对楚尚书印象不错，但在权势面前，想来能抵挡住诱惑的人，也不多。
胡明义低着头，权当自己没听到。
他不敢听，也不想听，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白。
贺辰飞看了胡明义一眼，转而不满地看向沈舟，使了个眼神。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
沈舟回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收着点脾气。
见贺辰飞皱眉点头后，他看向胡明义，“胡郎中，可还有别的事？”
沈舟离开了这麽久，肯定不只是发生两三件事而已。
胡明义也怕贺辰飞再说什麽让他胆战心惊的话，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江西洪水退去后，皇上下令，此次受灾严重府县，减赋三年，波及到的地方，减赋两年......”
直到他从书房里走出来，胡明义才放下心吐出一口气。
他往後看了眼，心有馀悸，脚步匆匆，急忙远去。
胡明义走後一会，贺辰飞起身过去开门，扫了一圈前面后，才把门关上。
他转头瞪向沈舟，压低声音，“此人这般胆小，你也敢收下？”
沈舟淡定地给贺辰飞倒了杯茶水，端起放到对面，“贺兄坐下喝杯菊花茶，去去火气。”
说着，他抬眼看向眉头紧皱的贺辰飞，“你近来火气怎这般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