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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薇知道陆湛现在的处境艰难。
哪怕没有顾梓杰和徐素磊，他想要重新崛起其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毕竟他之前身在高位时，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城市就这么大，蛋糕的分量也只有这么多。
他咬去了大部分，给别人留下的，自然只有零星。
那样的日子，没有人想要回去。
所以现在想要看着他倒霉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但入薇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顾总的酒量可以啊，来，再喝一杯。”
旁边的人戏谑着说道，一边又让旁边的人将顾钰的酒杯满上。
入薇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已经喝了多少了。
可哪怕包厢中的灯光昏暗阴沉，此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地明显，脖颈上的那一条条青筋都仿佛在轻轻跳动着。
入薇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呀，徐总！”
包厢中的人倒是很快发现了他们，一边上前来说道。
徐素磊跟着笑了笑，“这是在做什么？”
“也没什么，大家兴致好，喝几杯酒而已。”
那人说道，一边给徐素磊敬了一杯，“不知道徐总今晚也会回来，招待不周啊！”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徐素磊的话说着，眼睛也看了一眼对面的顾钰。
后者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徐总和顾总也是旧相识了吧？顾总，你不用表示一下？”
听见他这句话，顾钰倒是很快转过身来。
他脸上原本都已经准备好了笑容了的。
但在看见入薇的这一瞬间，表情还是忍不住一僵。
入薇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这一刻，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消失了。
他们彼此之间，都只剩下安静流动的眼神，还有那握着酒杯用力的手。
大概是因为顾钰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很是轻松自在。
哪怕是这段时间，他也没有跟入薇透露过任何一分的不易和狼狈。
包括上一次，他出现在顾梓杰订婚宴上的时候，也依然是一副清风霁月的高雅模样。
所以入薇也理所应当的以为，他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可是现在，那一层被他挡在她眼前的遮羞布，突然被一把扯开了。
入薇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是呆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顾钰同样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直到旁边的人催促了一声。
“怎么不动了？”
“顾总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见着徐总，还以为是从前的日子，等着徐总给你敬酒呢？”
“不是想要合同吗？你这态度……可不行。”
话说着，那几个人立即都笑了起来。
那爽朗的笑声在此时的入薇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她的牙齿也咬得越发紧了。
另一边的顾钰倒是很快笑，“是我糊涂了，来，徐总，我敬您。”
话说着，他也端起了酒杯。
徐素磊却是摆摆手，“我今天开车来的，不喝酒。”
“啧啧，顾总，你这诚意不够啊。”
拱火的人，此时自然不嫌事大。
顾钰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很快将自己杯子里的一饮而尽，再说道，“没关系，我先自己喝三杯，徐总再赏脸。”
顾钰这么说，自然也这么做了。
三杯酒下肚，现场的气氛也越发热络了起来。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顾钰是为了给徐素磊敬酒，只一口一个好酒量，再继续往他酒杯里面倒酒。
顾钰也是来者不拒。
这个时候，入薇突然觉得，顾钰好像变成了一个站在台上的小丑。
任由他们的戏弄。
不管是什么样的羞辱，他也都全盘收下。
这……不应该是顾钰。
他也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的。
入薇在心里说道，可偏偏，她什么也没有办法做。
她甚至连帮他说句话，都做不到。
“这样干喝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突然，又有人说道，“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您这话说的，玩游戏哪儿需要您呀。”
那穿着会所制服的女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被冷落的状态，此时抓住了机会，立即说道，“不如我来陪顾总玩几局？这输的人……也不能仅仅是喝酒吧？不如我们玩点狠的如何？”
“是按你看，什么才是狠的？”
“一杯酒加趴在地上学狗叫，各位觉得怎么样？”
她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人立即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事情自然算不上什么。
甚至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但顾钰却不一样了。
那曾经是多么高贵的人物啊？要是真的可以趴在地上学狗叫，那得是多么精彩的戏码？
众人一听，情绪也越发激动了起来。
而其他陪酒的女人见状，也纷纷说要加入战局。
毕竟……这风头不能只让一个人出了。
入薇却再看不下去。
她直接转身走了。
徐素磊倒是很快跟了上来。
“怎么？不忍心了是吗？这戏……也不演了？”
徐素磊的话说着，甚至还转头看了包厢那边一眼，仿佛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精彩的戏码一样。
入薇看在眼里，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在跟徐素磊对视了一会儿后，她终于还是说道，“所以呢？你就是为了试探我，所以故意让人弄的这么一出是吗？”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
徐素磊倒很快说道，“你刚才不都看见了吗？全程都是他们在起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他们就好像是一群表演着节目的猴子吗？如此尽心尽力，不就是为了可以让你满意？”
她这个说法倒是让徐素磊的眉头向上挑了挑。
然后，他又笑了起来，“就算真的是这样，跟我也没有关系吧？毕竟不是我逼迫的他们。”
入薇懒得再理会他，只干脆地转身。
几步过后，她突然又说道，“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逼我看清楚我自己的感情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成功了，所以我也不排除我接下来会跟他复合，跟他联手的可能，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入薇如此的“坦诚”，徐素磊的表情倒是突然消失了。